非贱籍出身,而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子,并且曾与贤妃姐妹相称时,晋安总算显露出了惊诧,笑睨而问。
“妾身有幸,曾陪贤妃习舞。”
“这么说姚姬也是善舞之人,可活该我今日一饱眼福了。”晋安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当即就要嘱令乐伎伴奏,欣赏姚姬舞姿。
姚姬自是受宠若惊,然而却满面为难:“贵主不弃,妾身本应以舞助兴,然……妾身眼下有了身孕,怕是……”
总算确定了这件事,今日真是不虚此行!晋安心花怒放,脸上的笑容越发明艳照人:“这可是大喜!叔父子嗣单薄,我那婶娘枉称贤惠,可为叔父所纳姬妾,要么出身商贾,要么也是小门小户,这类姬妾即便产下庶子,也上不得台面,不比得姚姬,论来也算元公姨妹姻亲,身份自是比诸多姬人高贵,倘若一举得子,即便婶娘心不甘情不愿,也必须得为姚姬请封媵位了。”
话总算说到了关键处,姚姬哪会放过,当即做足犹豫不定有口难言的模样,在晋安追问之下,才万般无奈地坦诚苦楚:“并非妾身无礼,胆敢诽议王妃,而是……也是当初听及恩侯再三告诫,万万不能被王妃察知郡王收纳妾身为姬,否则妾身必然也得暴病收场,故而……王妃并不知妾身……”
晋安心中越发畅快,却冷笑出声:“你可别怨及恩侯杞人忧天,他可是真正为你着想,你非京中久居之人,哪知在义川王府后院,莫名其妙暴病之姬人已是白骨如山!这要搁在别家,悍妒凶狠如此,早就一纸休书了断,可我这堂婶,非但毫发无伤,反以此事为自夸之本,她到底是正妃,叔父也不愿为那些寒门小户之姬人扫她颜面,再说宫里还有太后撑腰,叔父可不得有所顾忌?”
眼见着姚姬花容失色,晋安这才缓和了冷意:“可事到如今,你也不能再畏缩下去了,否则你腹中孩儿,可就成了没名没份孽庶,本是宗室子弟,奈何宗室更比普通门第讲究血统纯正,你若再偏居别苑,以我对婶娘了解,必定会质疑你腹中孩儿血统,到时候,莫说顺利记名牒谱,只怕你母子二人性命也难保住。”
“还望贵主救我!”姚姬就要伏身下拜,却被晋安架住了胳膊:“今日你与我遇见,也算有缘,再说你腹中胎儿也是我皇族血脉,我当然不愿眼看着被毒妇祸害,可这种事,我也不便贸然插手,除非是……闹得街知巷闻人尽皆晓,我到时才有借口替你讨回公道,你可先与及恩侯兄弟俩商量议定,但这事最好莫要让叔父知悉,他实在也有为难之处……最好莫过于,先让婶娘无理取闹兴师问罪,也好让叔父清楚她悍妒跋扈之面目,你也不用太过忧心,如今太后对你姐夫颇为器重,叔父多少会顾及元公情面,婶娘又占不住理,你又楚楚可怜,才能争取得叔父更多关照。”
话说到这里,晋安也不耐烦再教姚姬如何行事,心满意足地结束了此遭赏玩,且等着看小韦氏自乱阵脚闹生笑话。
“等韦氏颜面扫尽,长舌妇们有了新话题嚼舌,再不将我与薛郎之事当为茶余饭后之消遣,我也才好便宜行事,我就不信,即便阿耶已经崩逝,他薛绚之出身显望,然则眼下薛家已大不如前,他真有胆量拒我千里!”归去公主府,晋安十分愉快:“无非是欲迎还拒罢了,说不定是不甘只作裙下之臣,而企图附马名份。”
眼见主人心情正好,长松了一口气的相思立即递上一盏美酒,闻言后手腕一颤:“倘若如此,莫非贵主宁愿成全?”
媚眼斜倾,晋安娇笑:“小相思莫非呷醋不成?放心,就算我再嫁,这公主府也不会多一个男主人指手划脚,薛郎即便成了附马,也不敢给你任何委屈。”
万年县衙内,正忙着翻阅公文的陆离忽然觉得额角一烫,心头涌上那莫名不安的预感让他眉心微蹙,于是干脆起身立在窗前,盘算起自己的一番计划来。笔趣阁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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