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芬芳时回眸一笑,春光明媚。
他甚至梦到了与她在田园僻远处,一齐看红日西落,绿莎原上牧童归来。
难道他的心里,某一个角落,竟然也期望着与这样一个女子远离俗世红尘,悠然一生?
徐修能低下头,自嘲的笑了,却看见了自己不知何时紧握的拳头。
人群忽然又开始轰动,挤得徐修能几乎站立不稳。
因为礼车过后,开始抛撒喜币,如雨泼落的铜币里,甚至夹杂着银币与金币,引得围人哄抢。
一枚喜币,刚好砸了过来,徐修能下意识地用手接住,摊开一瞧,手里竟然金光灿灿。
他收回指掌,最后看了一眼渐渐远去的礼车。
“柳十一娘,相信你我还会再见,到时事实会让你明白,你之选择多么可笑。”
十一娘当然没有听见徐修能的“告别”,她有些麻木地进行着一项项乏善可陈的仪礼规序,脸上至始至终都没有笑容,倒不是说心情有多恶劣,而是脸上那厚厚的脂粉僵化了她的感知,想笑也笑不开。
皇室婚礼虽然隆重,却减少了许多意趣,比如民间时兴的摧妆与却扇都不会发生,自然女方也不敢设置障车“讹诈”晋王,就更不说“弄婿”,谁敢往皇室王公身上招呼“杀威棒”?
十一娘也没觉得有多遗憾,她和晋王殿下的婚礼本就与郎情妾意无干,反而想到若是贺烨对她吟诵那些情深意长的诗句,只会让两人都觉得可笑尴尬。
但她被送入青庐后,当与贺烨在赞礼主持下进行了同牢合卺之礼,竟然还要正襟危坐着听闻一大串礼赞之辞,多少有些不耐烦。
王妃这一身饰服,十分繁复,而晋王亲迎并非直接从柳府到晋王府,礼车必须从通化门向西,至开远门,过金光门,又从怀德坊往东,至靖恭坊北返,经春明门、通化门绕回晋王府,竟然是要兜绕半个长安城,她头上顶着这么多花钿钗簪,早就觉得脖子酸痛,这时只恨不能立即除去钗环洗净脂粉,从脸面到脖子都得到解放。
更何况可恶的晋王殿下,眼下与她四目相对,似乎是被她脸上的妆容震惊住了,一副要笑不笑的神色,显然是在兴灾乐祸,这让十一娘更加“怨愤”。
贺烨眼看着新娘眼睛里越来越浓的忧怨之色,终于意识到自己有些不近人情,握着拳头咳嗽一声,冷冷睨了一眼那口若悬河的赞礼:“有完没完?”
赞礼是尚宫局的女官,已经年过四旬,谙熟各项礼仪,然而还从没经历过诵辞时被新郎打断质问的情形,整个人震愕当场,完全不知应该怎么应对。
“完了就滚出去!”新郎一瞪怒目,神色更加冷厉。
“这……殿下恕罪……”赞礼颤颤兢兢正欲辩解,不防便见晋王殿下作势要踹来一个窝心脚,吓得面无人色,落荒而逃。
“都给我滚出去!”又是一声怒吼。
于是青庐里立即清静了。
就连以阿禄为首的六名宫人,都不敢在青庐里逗留,颤颤兢兢地在外头跪候。
一人压低了声:“婚仪还未结束,殿下这般……应当如何是好?”
阿禄也是一张愁眉苦脸:“可赞礼都走了,殿下盛怒之时,谁敢劝告?”
这议论似乎被晋王殿下听见了,于是众人又再听闻一声:“滚远些!”
一众人伏在青庐外瑟瑟发抖。
“你们都退下吧,我在此候令即可。”阿禄这时发挥“头领”应有的担当。
那五个宫人立即如释重负,果然“滚”得连人影都见不着,阿禄又再看向晋王妃的陪嫁婢女:“几位也……”
“身为王妃贴身侍女,不敢罔顾职责。”碧奴也很有坚持,但考虑到晋王似乎怒火中烧,为免其余人受池鱼之殃,也学习阿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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