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千予今生嗜甜。齐景杭眼神温柔,夹起一块芙蓉酥,放入杨千予眼前的碟子中。
“卿卿,可认得这芙蓉酥?”
那自是曾经五皇子府里时,她贪恋甜嘴儿,齐景杭常买来的。那时候她一边享用着他的讨好,一边戒备着他,现在想想,杨千予当真是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两人在桌下,两只手手指勾了勾,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这一桌酒菜,全是他精心准备,做足了心思,只为讨她欢喜。
“好吃。”
杨千予眼圈一热,险些没流下泪来。
“怎么还要哭了。”齐景杭笑着将帕子递过来:“朕可从来不知道,朕的皇后竟然还是个小哭猫。”
酒过三旬,齐景杭便借口不胜酒力,起身离席。
看着他的背影,杨千予的笑容渐渐凝滞,她把齐煜让奶娘抱着,起身追了去。
宫苑深深,像极了一穿梭轮回百年的眸光。
穿过精致曲折的回廊,纸糊的灯笼在风里摇摆,檐角的风铃叮铃铃地响着,刚长出来不久的荣荣小草那样的鲜嫩。
在杏花树下,齐景杭靠在树下,双眼紧闭。
他面色有些苍白,手指恍如透明,春风拂面,杨柳杏花,可都不及他。
杨千予一时间鼻子一酸,眼前那人太过单薄,不似红尘中人。她走过去,可却又觉得无法触及,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层透明的纱,薄弱蝉翼,却坚韧如丝。
“皇上。”
齐景杭睁开眼,似乎很意外:“皇后,你怎么来了?”
“皇上,你还想着要瞒臣妾多久呢?”
微光如曦,暖风袭人。
杏花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杨千予轻轻拂去齐景杭身上的落花,又为他抚平眉间的褶皱,声音平静如同流水。
“皇上,是不是只要臣妾不问,你就永远,也不会提?”
“直到瞒不住了,直到骗不了了……”
齐景杭看了看杨千予,笑容有些虚弱,声音轻若羽毛。“瞒不住了,也要瞒……骗不了了,也要骗。”
这谎言,若当真可以,他宁愿瞒她一辈子。
杨千予抚着齐景杭的脸颊,从那浓而锋利的眉,到含着笑意和无奈的眼,滑过挺拔的鼻子,薄而显得有些刻薄的唇。
“你这样快,就立了齐煜为太子,让朝臣们明了齐煜的身份……”
“你不断的提拔晨玉,甚至又将教导太子的重任也交给他,你明知道比他更合适的大有人在。只是因为他姓杨,是我的弟弟……”
“你知道很多人都在议论你不纳嫔妃,重用歪戚,可你仍然我行我素……”
杨千予轻轻吻了吻他的唇,很凉。
“皇上,你以为你骗得了我多久呢?你的毒,根本就没有解掉,是么?”
齐景杭苦笑。
“我说不是,你可信么?”
“臣妾不信。”杨千予道:“皇上,我也中过那毒,知道那万蛊噬身的痛苦,你强忍着,假装自己很好,假装自己很快活,可你饮酒之时,那紧皱着的眉峰,早已经将你的苦痛,化作刀刃,割在臣妾的心上……你不能饮酒的,那酒,会催发你体内的毒啊!”
齐景杭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喉头腥味一涌,突然吐出一口血来。
那刺目的鲜红,染了满地杏花。
确实,杨千予说的没错。
他体内的毒,根本就没有解。
那解药,本就只有一枚,他给了杨千予,自己便坠入无边地狱,承受烈火灼烧,寒冰封印之苦。
在那宫人的房间之中,阴暗的床榻锁柜旁,药匣打开又关上。
“值得么?”朱晓玉见齐景杭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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