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的钱太少,所以就把我卖进了楼子。”
盛蔷薇收回目光,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小姨若是唱戏的话,现在必定也会是名角儿。”
肖蓓凤笑笑:“你这是恭维我呢。”
“算是吧。”
依她的容貌和聪明,不管做什么都会做得有声有色。
肖蓓凤闻言又是一笑:“卖艺和卖身不一样,我能吃得下这种苦,却未必能熬得住那种累!”
盛蔷薇看一看她。
肖蓓凤把核桃仁嚼得咯吱咯吱作响,眉眼低垂道:“这世上的女子,想要出人头地,实在太难,太难了。”
话音落下,两人再度恢复沉默,继续听着戏台上的戏。
作为今晚的压轴大戏,“惊梦”才一开始,便惹来阵阵掌声和叫好。
不过在好戏开始之前,万家戏楼又引来了一位贵客。
那就是海川帮的老大,杜兰生。
贵客上门,可最好的雅间只有一处。
杜兰生临时过来,让戏楼老板很是为难。
不过,肖蓓凤却觉得不是难事:“我家老爷和杜老爷是旧识了。既然有缘,不如同桌看戏,也是好的。”
万老板闻言乐得够呛,忙转身去请杜老爷上楼。
杜兰生患有腿疾,走路的时候,有点一瘸一拐的。
他身材瘦削,个头不高,棱角分明的五官,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
“杜老爷,幸会。”肖蓓凤妩媚起身,含笑开口。
杜兰生自然知道她是谁。
“四太太。”
杜兰生的身后,站着他的二儿子杜知平。父子二人,皆是一身长马褂。
“杜老爷好。”盛蔷薇微微一笑,想着他正是杜知安的父亲,语气更显温和。
“父亲,这位杜小姐,就是知安在学校的好朋友。”
杜兰生微微点头,仍是一脸严肃。
两家人坐在了同一桌,这样难得场面,倒是比戏台上的戏更引人注意了。
不过,当铜锣敲响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还是转移到了戏台。
杜知平坐在盛蔷薇的斜对面,看戏的同时,也用眼角余光瞄向了对面。
肖蓓凤听得笑意盈盈,再看杜兰生,却是沉着一张脸,毫无表情。
也难怪,《牡丹亭》这样的文戏,他怎么会喜欢呢?
戏台上唱得百转千回,引人入迷。
众人喝彩鼓掌之际,盛蔷薇安安静静地坐着没动。
她坐在那里,脸上全然没有入戏的表情,眼珠微微转动,似有心事。
想来,她和自己一样,对戏剧无感,只是个陪客而已。
看罢了戏,已是晚上十点。
杜兰生吩咐杜知平亲自护送肖蓓凤和盛蔷薇回去。
肖蓓凤先是客气了一番,见推脱不掉,便只好让司机老张开车跟在后面。
“四太太,少帅的伤情如何了?我听说,他不在上海……”
肖蓓凤对韩东戈的事,素来小心谨慎。
“其实只是小伤,没什么大事。”
杜知平心里有数,若是小伤,韩家不会如此那般劳师动众。
“家父交代过我们,等到大帅和少帅返回上海,定要好好设宴,款待二位。”
肖蓓凤微微一笑:“杜老爷果然有心。”
杜知平目视前方,话锋一转,对着盛蔷薇道:“杜小姐,知安在学校表现如何?她真的有好好专心功课吗?”
盛蔷薇犹自出神,稍微反应了一下,才道:“知安做什么事都是很认真的。”
她模糊其辞,不愿说得太仔细。
“是么?那孩子素来没什么耐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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