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走,两次动乱造成宫人大批量的流失。皇帝回宫可不能没人侍候啊,李晟就让宫中级别较高的宦官来挑选那些犯了罪的官员们的女眷,准备把她们训练好了补入宫中。
那位刘公公走后,许多女子依然哭哭啼啼。庭芳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用袖子擦掉额上脸上像下雨一样的汗水。听那宦官话里的意思,她的母亲应该是要被送到奴隶市场上去卖吧?母亲都年过半百了,又多年养尊处优,突然之间被人这样凌辱,她能承受得住吗?还有父亲,他现在究竟如何了呢?官府会给他定什么罪?张瑾说要帮忙,他虽然一身本领,毕竟也只是一个平民百姓,真能帮上父亲的忙吗?还有保家哥,父亲说他立了大功,为什么就是看不到他的人呢?他能不能救她的父亲呢?
庭芳思绪乱糟糟的,如果保家在这儿,他一定不会让她这样子被人欺负吧?他也一定会想办法救她父亲的!庭芳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渴望这样思念过保家,几乎恨不得胁生双翅立即飞到他面前,似乎一看到他,所有问题就都能解决了。庭芳托着腮幽幽自言自语道:“保家哥,你在哪儿啊?”
第二天,果然有一位中年女官过来教这些姑娘们学习宫廷礼仪,为了不让自己的处境变得更糟糕,庭芳不得不强打精神认真学习那些看起来优雅做起来繁琐无比的宫廷礼仪。
尽管皇帝早已下旨赦免那些“委身于贼”并曾经接受朱泚伪政府官爵的官员们,但是张光晟和李忠臣彭偃蒋镇乔琳李希倩等伪政府骨干人员还是被送上了刑场(“委身于贼”是委婉的好听的说法,说白了也是造皇帝的反,被皇帝原谅的就叫做委身于贼,不被原谅的就是反贼或逆贼)。
虽然李晟承诺会让他的家人来送饭,虽然一直牵挂着家人,光晟还是害怕看到她们,他怕她们会为他伤心痛苦。刑场外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夫人和女儿却迟迟没有露面,光晟又开始担心起来,如果她们还有人身自由,不可能不赶来见他最后一面的。莫非,莫非她们也遭遇了什么不测?
随着时间的流逝,光晟的心剧烈地绞痛起来,他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已经上了李晟一次当,连命都要送在他手里了,为什么还会相信他不为难自己家人的话?
光晟的心沉到了谷底,呼吸都窒息起来。两个军官提着食盒慢慢走上刑场,直走到光晟面前才停住,原来是李太清和辛家琪翁婿俩。因为光晟当初归顺李晟是他俩牵的线,两人一片好心,结果光晟还是难免一死。李太清辛家琪都愧疚得要命,仿佛食言而肥说话不算话先是利用后来又出卖光晟的人不是李晟而是他们翁婿一般。
李太清曾经是安史乱军中的一员,他原名安太清,是安禄山骁勇善战的干儿子之一。在官军平叛的最后关头,他见风头不对,顺势投降了李光弼,终于得以保全身家性命。如今,面对同样加入叛军阵营甚至罪行远远没有他严重却要被判处死刑的张光晟,他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李太清辛家琪心中难受,站在光晟跟前,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光晟眼眸空洞,对站在身边的翁婿俩浑然不觉。李太清终于叹着气,伸手轻轻拍了拍光晟肩膀,光晟浑身一震,终于发现他们的存在。李太清苦笑着,弯腰去开食盒,光晟忽然焦急无比,连声恳求道:“李将军,看在过去同僚的份上,请你,请你照顾一下我的妻女。”
李太清连连点头,辛家琪倒像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一般讷讷道:“张叔叔,我对不起您。”
光晟摇了摇头,安慰道:“家琪,别这样,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要怪也只能怪造化弄人,是我张光晟命该如此。”
辛家琪更加难受起来,光晟看着这个年轻人痛苦的神情,长长叹息一声,慢慢道:“家琪,这个世界太复杂,变数太多。你是性情中人,不懂得算计人,真遇到什么事情,还需仔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