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骂骂我好不好?哪怕一句……”
说到后边,声音已有些许哽咽。容安的心咯噔一下沉下去,就像是跌入了深深的湖水,只荡开了一圈圈的涟漪。
“将军……”声音带着些许生涩。容安咽了口口水,看着齐彻的背影哑道:“还是先看你的腿伤吧,方才……”
“我没事!”他低声呵斥着,明明是愤怒至极,却又像是怕扰了她,竭尽的压制着自己的声音。
容安微微一怔,略微皱眉,衣袖下的手逐渐握紧,突起了青筋。
此时,大夫恰好来了。领头的是这家店的小二。这小二也算机灵,明白了他们的急事,于是二话不说,熟门熟路的就领着大夫往床边走。
齐彻也猛然回神,手忙脚乱的让开了一个位置,将她的手交给了大夫。这大夫已近知天命的年龄,下巴留了一撮花白的胡子,面容甚是和蔼。望闻问切后,大夫淡然的坐下,伸出二指为茯罗把脉。
把脉的过程已算简短,只是齐彻太急,以至于这一刻都熬不住。“大夫,如何了?她有没有事啊!”
闻言,大夫瞟了他一眼,却也只是匆匆一眼,随后他便伸出手去查看茯罗的眼睛,紧接着又看了看她的后脑,一张脸,没有过多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他到底看到了些什么。
这下,齐彻更急了。“大夫,她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见他急了,容安慌乱劝道:“将军,急不得,等大夫看完再问也不迟。”
将军?当容安的称呼刚完,小二已是浑身哆嗦,战战栗栗的盯着床边的齐彻看,满目惊慌。唯一还从容不迫的,也就是大夫了。
做完一系列的检查,大夫的心里已经有了底。他抖抖衣袖,径直起身往桌边走,掏出了一叠的纸,沾了墨水,边写边道:“这姑娘脑后受了重击,如今昏迷不醒,只怕是有了淤血。我且开副散瘀活血的药来,届时让她服下。”
“然后呢?”没等齐彻开口,容安已脱口而出。若换做平常,齐彻一定会大感疑惑,但是此刻,他的心里全是床边躺着的人儿了,哪里还有其他,于是也不多想,同样急切的看着大夫。
大夫写下几排字后,才慢悠悠的开口,头都不多抬一下:“之后的事就不清楚了,也许会有后遗症,至于这后遗症是什么……老夫才疏学浅,无能为力了,诸位还是另请高明吧!”
“什么!”齐彻推着轮椅,瞪着大夫,“你就这样一句话把我给打发了?你当本将军是什么!”
暴吼声再也不受压制,犹如洪水暴发,狂猛而又不可阻挡。在座的人无不一惊,就连大夫的手,都抖了抖,但是很快他又平复下来,想必是个见识多了的老医者了。
大夫声音平淡,语气从容,与他的话语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吹了吹纸上的墨迹,交给容安后,大夫才道:“老夫也是爱莫能助。医者父母心,试问这世上有哪位大夫,会眼睁睁的看着病人在前,而不出手医治呢?这位将军,您是个明白人,老夫这番话,想必您也明白,这并不是见死不救,而是无能为力啊!”
大夫一摊手,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下巴上的一小撮胡子动了动,便再没动静。齐彻也是一惊,忘了说话。
大夫摇摇头,转过身去收拾药箱,收拾的时候还拿出了两小瓶的药,一并递给容安,并且吩咐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位姑娘醒来后会发生什么,不过这备着点总是好的。若你们愿意试试,倒不如听老夫一言,尽快前往京都,听闻这几日医圣会去那里,要是你们运气好,说不定就能碰上,到时候这位姑娘定会无恙。这两瓶药,红色的这瓶是口服的,一日三次,不要间断,蓝色的这瓶是外敷的,三日一次涂抹在后脑红肿的地方。这姑娘命大,估计过几日就会醒来,不过最好还是趁着几日就赶去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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