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最受皇帝看重的两位妃子淑妃和璃妃一大早便邀了各宫嫔妃们前往太后寝宫请安,目的不言而喻,太后当然也知道她们难得聚这么齐,到她这长乐宫是为了什么,昨日御花园中,圣上金口玉言,免了宸妃的跪拜之礼,稍晚些时候,又在储秀宫中打翻璃妃献上的香茗,声称非紫宸宫宸妃所煮的茶一律不喝,这是怎么样的荣宠和疼爱,她当然心知肚明,如今中宫无主,皇上宠谁,谁就有可能问鼎后座,更何况这宫璃落还是皇亲国戚,相府嫡女,一旦得宠,主掌后宫也指日可待,也难怪一向平静的后宫会因此事而炸开了锅。
命各宫嫔妃在西次间里等候,太后则在内室整顿妆容,太后的贴身婢女静云姑姑正在巧手梳头,太后手持铜镜看着自己的容貌。眼角的皱纹,零星的白发,虽然极力保养,还是有了老态,但依旧可以看出,当年艳冠群芳的绝世容颜。
“静云,你这头,梳的越发好了。哀家就是最喜欢你的手艺。”太后放下铜镜,微微的笑。
“太后谬赞了。”静云恭谨的应了一声。
“静云,你从哀家还未出阁时就开始服侍,咱们主仆相处的日子也有三十年了。陛下和长乐王,都是你看着长大的。依你看,陛下来这一招算什么呢?”太后问着。对这个性情冷厉的儿子,她向来有几分惧怕。陛下还是皇子时,她就摸不清陛下的脾气行事。如今做了帝皇,更添了几分说一不二的龙威。虽然帝皇奉她于长乐宫,晨昏定省,朔望问安,但她有时面对这个儿子,还是有几分惧怕。尤其帝皇刚登基的时候,弑兄杀父,残杀手足,真真把她给吓着了。
“太后,奴婢只是下人,不敢妄言。”
“是哀家的意思,你说。”
“是。陛下的意思,依奴婢看,有几分安抚宫相的样子。这宫相在先帝爷在位时,便已是驸马,又加封太子太傅,圣上登基,宫相功不可没,陛下感激,官拜右相,如今更是两个女儿都入了后宫,权倾朝野,最近看似隐隐又有新动向,陛下此举,重在安抚,是为顾全大局。”静云小心翼翼的答道。
“嗯。你说得有理。陛下对后宫那些个嫔妃,不都是那个样儿?一个换过一个,厌了,就换个新鲜的。外面的那一群,真真是沉不住气的,不就是给了个恩典吗?也值得跑到哀家这儿来吵吵嚷嚷?赶明儿这个宸妃失宠,再来个贤妃德妃,她们有这精神来吵,哀家还没这精神听呢!走,扶哀家见见那一群没出息的去!”
“是。太后慢走。”静云扶起太后,宫女内侍们跟了上去。朝野后宫猜测纷纷,都只说是帝皇要安抚宫家,才如此宠爱宸妃,除了陈安赵奇这些知情人外,竟没有一个人猜到,帝皇是动了真情。只是此刻正被天下女子羡慕着的人儿,却是心乱如麻,又惊又惧。
“你说什么?太后要召见我?”呼啦一声,手中的书本跌落地上,璃落怔怔的望着一脸肯定的浣纱和莫可,重复道。
“娘娘,刚刚太后宫里的魏如海魏公公才过来宣的太后口谕,您正在睡着,奴婢们就没打扰您,您看您是不是换件衣服?”一旁的浣纱瞧着璃落的脸色,轻声问道。
“太后是召见本宫一人,还是后宫嫔妃都在?”冷静下来,璃落凝视着浣纱问道。
“回娘娘,是后宫的娘娘们相约一大早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唯独缺了娘娘您,是以太后才派人传的口谕?”浣纱继续答道。
“都一起去了?那我怎么不知道,莫不是专门针对我的?”缓缓出声,璃落的脸色已经有些沉郁,但很快又恢复清明,想必她们是为了昨日御花园和储秀宫中皇上的恩典,这群女人也太沉不住气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宫璃落也不是好惹的。
长乐宫中,太后花了个把个时辰方装扮好,一身雍容华贵,扶着贴身侍女静云的手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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