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的问题她不是第一个,阴间天子早有答案,嘴角的动作也不知道是哭是笑,告诉两人说:“不会有,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这酆都城的奇花异果之所以千年不败万年不尽,是因为托起它们的是这些归于尘土的灵魂,而滋养它们的,是三界中一切生灵,往生的鬼魂到了奈何桥,喝一碗孟婆汤洗去生前记忆,这些记忆就飞到酆都城,滋养这些花草果木,众生尚在,这些奇花异果就开不败、食不尽。 ”
这下好了,刚刚只是抗拒吃花草果木,现在看着桌子上的东西都觉得它们会爬起来咬断她的脖子。
阴间天子夹一片花瓣放进嘴里,继续说道:“二位其实不必多想,嚼食入腹的又何止是花草果木,我等金身得道,享受万古了天道所赐予的一切美好,也当有所付出,替众生灵咽下这诸多疾苦。”
他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让两人想不吃都不行。
囚焰夹一片花瓣放进嘴里,轻轻咬开,味道奇苦无比,好像将一个人一生的凄苦都放在了这片花瓣上,而她一定要咽下这份凄苦,才算完成一次救赎。
羽舞的情况也不好,她选择一个长得还算好看的果子,可是一嘴咬下去又酸又涩,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再也不敢动筷子,阴间天子放下筷箸告诉她两:“你吃的那片花瓣生里面有一个奴隶的一生,那个女人从生下来就是奴隶,不知道父亲是谁,跟母亲生活在牛棚边上,断奶之后没在吃过一顿饱饭,冬天下着大雪,他只能蜷缩在黄牛的怀里取暖,六七岁就开始劳作,死的时候只有二十岁,骨瘦如柴,躯体只有两尺大小,也没个安葬的地方,让野狗给啃了骨头。到了阴间界他问判官‘我来世该是什么样的命途?’判官告诉他说‘奴隶,不得好死!’他听了之后不愿再往生,自绝于判官殿上。”
难怪它会这么苦,这一世何其苦涩!
囚焰拉起个不好看的笑容,或者说她动一下嘴角,更像是在哭,问道:“你只凭这些花叶,就能看到他们生前之事?”
其实她不想问这个问题,只是这个故事,比那片花瓣更苦,她必须说点什么,才不会哭出来。
点点头:“正是,酆都城没有别的,就是这些花叶陪伴我,日久天长,就练成了这个本领。”
说这话的时候,阴间天子眼角也含着泪水,只是不知道这泪水,是在哭自己的孤独,还是替这些花果的生前惋惜。
羽舞口中的味道淡了一些,好奇问他道:“那我吃的这个果子,生前是个怎样的命途?”
“那是个善妒的女人,她生在士族门第,长相俊美,豆蔻年华攀上君侯,做了正宫夫人,可生性善妒,见不得君侯与别的女人想好,先是设计杀死了君侯两名妾室,又将通房丫头鞭打烙印,宫中凡是长相好看的都逃不过毒手,最后发展到君侯与亲妹子走的近一些都要生妒,与君侯相爱三年,终于结了良缘善果,怀胎十月生下一女儿,两三岁便出落得水灵灵的,君侯对她宠信有加,女儿更是捧在手心爱不释手,谁曾想这女子竟然跟女儿争风吃醋,趁君侯外出之际将亲生女儿投入井中溺死。君侯归来得知爱女亡故,终于雷霆大怒,将新仇旧怨一并与她清算,判了个凌迟处死以儆效尤,死后她问判官来世是个什么样的人,判官告诉她来世做不成人,要做个任人骑坐的马驹也赎今生的罪孽,这女子不甘做个畜生,自绝于判官殿,归了尘土。”
不由得咽口水,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要多很的心才能将自己的亲生骨肉杀害。
这么想着,又自嘲的笑了,口中喃喃一句‘要多狠的心才能将自己的亲生骨肉杀害’!
羽舞的身世,二人都是知道的,所以对她这句莫名其妙的自问并无好奇。
阴间天子给两人各夹了一些花果:“酆都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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