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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道:“黄门令是何时居此位的?”

    春和将耳杯捧到刘藻手边,笑道:“臣的黄门令,是昌邑王所封。”

    竟是昌邑王封的。刘藻颇为意外。昌邑王在位虽短短二十余日,但也少不得赏罚。他避位后,这些赏罚有些不作数了,但多半仍保留下来。

    “黄门令前,卿居何位?”

    “在此之前,臣是中黄门,在中黄门一位上,留了十三年。”

    中黄门这一官位,在宫中不算多,也不算少,多侍奉帝后c皇子c宠姬。刘藻端起耳杯,将牛乳一口饮尽,方再问道:“那你从前是侍奉何人?”

    此事隐瞒不住,纵然他不答,也有旁人知晓。春和回道:“在陛下前,臣侍奉的是昌邑王,昌邑王前,臣侍奉昭帝,昭帝前,臣侍奉武帝。”

    算上刘藻,他竟侍奉了四位帝王。

    这样的人,自是极为稳妥敦厚。春和平素也大公无私,仿佛一切皆为主上。

    但刘藻却察觉其中似有不妥:“自昭帝即位,你便贴身侍奉?”

    “是。”

    刘藻发现何处不对了。

    昭帝即位那年年仅八岁,还是个懵懂孩童。孩童需人照料。他无父无母,与他最亲近的,想必不是朝中大臣,而是身旁的宫人。

    于春和而言,也是一般,昭帝几乎是他一手带大,感情必然浓厚。

    但他到她身边,却从未提起过昭帝。

    刘藻蹙眉,脑海中骤然划过一道亮光。不对,他提过,冬至那日,太后驾临,说起昭帝,春和提过一句,昭帝自有体健,武帝甚至因此对他格外宠爱。

    那时不觉什么。眼下想来,春和这话,仿佛强调,强调昭帝体健,不当骤病亡故。再联系他对膳食那般慎重以待——

    刘藻悚然一惊,仿佛在黑暗之中摸到了什么可怖之物。

    春和尚侍立在侧,等着小皇帝再问。小皇帝笑道:“这般看来,卿与昭帝,甚是亲厚。”

    春和留意着她的脸色,见她先前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惊怔,想了想,回道:“皆是分内之事,岂敢言亲厚。”

    看似恭敬,实则默认。

    刘藻又是一笑,而后摆手:“朕要就寝了,你也下去歇了吧。”

    春和怔了一下,似有失望之色,但他也未再言,行了一礼,安静退下。

    刘藻看似镇定,实则小心脏跳得飞快。

    她再沉稳也就是一十五岁的孩子,乍然推测出这等秘事,难免心惊胆战。又想起昭帝就亡于温室殿这张床上。她不由浑身战栗,辗转悱恻,难以入眠。

    一夜未眠,至天明,她的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又不能让春和看出来,刘藻不得不强打起精神。

    她所猜测,是真是假,且还两说。

    到柏梁台,便见谢漪候于阁内。刘藻一见她,面色骤然一白。倘若昭帝真是为人所害,可会是她下的手!

    谢漪穿着朝服,颇为端庄,一颦一笑,皆如山水般既明亮又沉凝。见皇帝面色不好,她问了一句:“陛下昨夜未得好眠?”

    刘藻听了几乎炸起毛来,强忍了未去观春和的面色,淡然入座,道:“许是累着了。”

    接下去,便是授课了。

    刘藻头一回在谢漪授课之时走神,想她所猜是真是假,想谢漪与此事是否相关。

    应当是不相干的。刘藻暗道。倘若是即位之初,她必然笃定,谢相岂是弑君之人。但到此时,她想的却是,弑君于她而言,并无益处。

    刘藻起先想得入神,但她颇具自制,不多时便说服自己,多思无益,不如好生听讲。待课后再论其他。

    每逢谢漪授课,光阴便如飞逝,过得极快。

    到午时,谢漪正欲告退,刘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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