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点的说法是，他已经买好了通向虚无的单程票。

    粗暴点的说法是，他死定了。

    然而这男人却依然跪伏在余茗的衣角下祈祷。

    他前所未有的虔诚，似乎忘记了之前的所作所为。

    然而，余茗只是蹲下来，缓缓地，蹲下来。

    余茗脚下的土地钻出了嫩芽，将死的男人却迅速地变得衰老。那男人扭曲的五官叙述着难以言表的痛苦，短短的几秒钟，比他经历的一生都要漫长。

    他的皮肤更为松弛，头发变成苍白，眼睛逐渐浑浊，斑斑点点的褐色痕迹爬满了他的身体。

    男人死了，以一种比流血而死苦痛万倍的方式。

    保卫队员结束了这段回忆，他悄悄地打量着故事里的刽子手。

    名为余茗的仙灵看上去仙风道骨，白发飘飘。

    他的姿态如同包容着天下万物，而他本身则是从天而降的仙人。

    保卫队员的心里，没来由地回忆一位老人的话：

    “仙灵与我们不一样。”

    “他们是上古的真仙，不是人族，而是疯子。”

    突然，木论道问道：

    “余茗，开始生机戒严。”

    余茗懒洋洋地看着自己的唤灵者，说：

    “再等两分钟。”

    “两分钟之后正好到时间。”

    “独自进入的仙灵，无法离开唤灵者如此之久，生机戒严对上古存在无效。”

    每个活着的存在都有生机，生机戒严便是指余茗主动地，查看一定范围内所有的生机。

    这种生法消耗巨大，使用后会有很长一段的虚弱时期，且不能连续使用。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生机戒严”的确是搜索入侵者的绝妙方法。

    木论道点点头，默许了余茗的做法。

    包括他在内的在场所有人，都默认了入侵者是一位带着仙灵的唤灵者。

    但是余茗的提议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对方的目的或许只是制造混乱。

    这还有一些安抚余茗的意味在其中。他的仙灵总是想方设法地挑战他的权威，木论道不介意在有理有据的情况下，让对方开心一些。

    只要余茗更能理解他的职责就行。

    仙灵，无论上古时是怎样强大的真仙，现在终究是唤灵者呼唤而来的棋子。

    两分钟很快地过去，几乎是秒钟刚到的那个时候，余茗就已经依言发动生法。

    他的意识拔高到了极高的高度，但所看的地方却很小，只有扁舟这一小块地方。

    代表着生机的光点让人晃花了眼，其中有一处显得格外明亮。

    当余茗惊讶地定睛去看时，那光点忽然消失了，原地只有一片黑暗。

    木论道敏锐地发现余茗的变化：“怎么，发现了什么？”

    因为生法发动而陷入虚弱状态的余茗，有气无力地摇头，他轻声说：

    “没什么，只是错觉。”

    怎么会有存在，可以切换自己活着还是死着呢？

    “啊……嗯……你……你轻一点……”

    “啊，这样会流血的……”

    “哈……重一点吧，重一点没关系的，我忍得住……”

    ……

    林源生将自己的脖子往面前的刀刃上送。

    他不是疯了，而是被吓住了。

    在沈柒说起那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后，房间里诡异地沉默了将近三分钟。

    沈柒是在等待二人接话。

    而林源生和江碧玉对视一眼，互相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恐惧”。

    ……骗仙呢，有这样的客人吗？

    ……这种客人会被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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