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上泥沙俱下,那门外的东西一击力道胜过一击,砸得整个大宅院都轰轰直响。
开?还是不开?
眨眼之间,不容吕烈再多犹豫。
他闪电之间,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门外是谁?”吕烈一边沉声问道,一边跑向门口,解下了门闩。
这大宅院是血风之中唯一的净土,若它的入口被人为强行破坏,将成为血雾的突破口。所导致的结果只有血风倒灌,将这最后的乐土变成地狱。
无论门外是谁,吕烈只有放它进入。
与其落得同归于尽,这般做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让对方进入宅院,在这里和它决一胜负。
门外人听见了吕烈的声音,明显一愣,冲击铁门的动作停顿了丝毫。
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沉声道:“是我。”
吕烈放下门闩的手也略微一颤,仿佛沉思。
来者正是食人枭。
两人在这末日余地相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什么复杂的滋味。
吕烈放下了门闩,大开铁门,食人枭也得以挤身进入。门后狂风阵阵,无数血丝顺着风流迫不及待卷入大宅院,食人枭怒喝道:“快关上!”吕烈顾不上条条血丝如刀般掠过自己的全身,当下奋起神威,将两扇铁门重现合拢。
只听刷地一声,他重现插上门闩。门外的阴风、狂啸、血雾、嘶吼,瞬间被彻底隔绝在了门外的世界。
被那血流一吹,吕烈也有些立不稳了。背靠着铁门,慢慢坐在了地上。
恰与食人枭四目相对,两人相视无言。
食人枭伤得远比吕烈要重。他一身布衣早已化作了血衣,臂上、腿上被血风啃咬得血肉模糊,最严重的的地方直接露出森森白骨,触目惊心。平生引以为傲的流星锤不见了,背负在背上的铁铳竟然被血风硬生生削平了一半,只剩下一个枪把。
想来,这食人枭在血风大作之时逆风而行,竟然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力,扛着无数血丝,一步一步走到了这大宅院面前。
此人之武力、之毅力,确实当世无双。
食人枭看了吕烈一眼,他嘲笑道:“你还是聪明的,还是开了门。”
他习惯地伸出手,想取背上的烟丝抽。手搂了一个空,才蓦然惊觉,自己的所有行李,已经在这场血雾中丢得干干净净了。
那花白汉子又是自嘲一笑,接着自己的话头说了下去:“老夫原本打算,若是这宅院中没有人,又或是有人却不开门。那老夫凭着同归于尽,也要砸开门闯进去。没道理老子在外面慢慢变成枯骨,有人在门后……”
吕烈冷冷打断了他:“黎远呢?”
“黎远?”这回轮到食人枭一愣,“他没有跟着你么。你们这几个小娃娃对老夫积怨已久,不是白雾一起,你们趁机一起跑掉了么?你怎么还问起了我。”
吕烈心中知了,食人枭也和自己一般,对其他人的去处并不知晓。
他越发厌恶食人枭的为人,再加上此时食人枭伤势远重于自己,又失了得意兵器。当下不再隐忍,出言嘲讽道:“也幸好没有遇上你,不然,此刻他也和杨威一般变成石头人了。”
食人枭又有些发愣,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其中的是非曲折:“你遇上那个傻大个了?”
他随即释怀,大言不惭,为自己辩护道:“那算什么,若不是我,此刻他还要忍受外面那阴风百刀穿体之苦呢。现在变成了石头人,只怕对于他未尝不是一件好处。更何况,那家伙阴险狡诈得很,除掉他也算是功德一件。”
吕烈不再和他多做废话,当下站了起来,走入内室。
“等等。”食人枭一瞪眼睛,“这间宅院究竟是谁的?为什么唯独这里能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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