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坚嘉尔策无声地笑了笑,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指甲上的鲜红热烈的蔻丹,朱唇轻启,说:“前面有一段路是断掉的,前阵子山洪将路给冲断了。我精通蛊毒之术,还要劳烦葛先生出一把力气了。”
这时候,葛凌自然也不会推脱,就点了点头,淡淡地说:“你说,怎么做。”
这时候,央坚嘉尔策已经拉开了车门,直接下车去看了。我跟葛凌也一前一后下了车,可不知道为什么,沐雨生死死地把着方向盘,虽然已经熄了火,却还是坐在驾驶座上一动不动,脸色苍白而僵硬,看上去整个人都阴阴沉沉的,被低气压完全地笼罩住了。
我有些担心沐雨生,就扯了扯葛凌的袖子,没有想到的是,葛凌瞥了沐雨生一眼,脸上却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轻声地对我说:“他们的事,咱们不要掺和。”
我有些哭笑不得地瞪了葛凌一眼,葛凌回了我一个好整以暇的笑容,直接拉着我走到前面去看路。
果然,前面的路是断的。我们一直在沿江的石滩上开着车往前走,可开到这里,肉眼已经能够模模糊糊地看到远处两座山峰间的一条黑线,应该就是央坚嘉尔策说的那座索道桥。可眼前的路却完全被巨大的石块和泥巴所覆盖住了,旁边的山崖上还有着山体崩塌后留下的巨大凹痕和狼藉。四周都是壁立千仞的苍茫雪山,而人类的力量在这样的环境下,简直渺小的不堪一提……
可葛凌只不过是动了动手指头,从手掌中迸发出犹如实质的黑色浓重的鬼气,便转瞬间就如同龙卷风一般,将大石化为了齑粉,露出了下面被砸出坑坑洼洼、早就因为阻塞而断流的一小片石滩来。
而随着大石的纷纷破碎,旁边的水流又慢慢地向干燥的石滩中缓缓注入……
葛凌又一挥手,将凸起的石滩上的碎石摆到了凹下去的位置上,堵住了流水,渐渐……浅滩上的水位就平稳到了足以支撑我们开车过去的地步了。
央坚嘉尔策下了车,就像是无视了这一堆巨石一样,身影一飘,就飘到了大石前方去探路。巨石全部被葛凌的鬼力化为齑粉之后,央坚嘉尔策才慢悠悠地抚摸着怀中赤华的壳,散漫地踱步回来,狭长上挑的凤眼中带了一丝满意,说:“前面的路还不错,按照现在的速度,到索道桥只要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不出意外的话,今晚我们能到达哈巴雪山密林的外围。”
我心中暗暗叫苦,身体也是控制不住的酸痛。一想到还要再在车上颠簸一天的时间,我就隐隐有些崩溃。
虽然说我已经开始修习鬼力了,可我的身体还是那个脆弱的、身娇腰软易推倒的软妹子的身体啊……昨天从昆明开车到了丽江,因为一路大多数都是修建平整的国道的缘故,除了坐了太久的时间,腰背有些酸痛之外,倒也勉勉强强能够坚持。
可今天的路就不一样了……今天从虎跳峡出发,因为不用先去安多寨子,而是绕路直接进哈巴雪山的缘故,我们一直在江边的石滩上颠颠簸簸地开着。如果不是我身体素质稍微好了那么一些,恐怕我肠子都要吐出来了。
刚才跟葛凌一起下车,我心中打的也是下车透透气的主意……毕竟只有脚踩在实地上,我才能勉强从越野车上天旋地转的状态下暂时脱离出来。
看着我的脸色一哭,葛凌轻叹了一声,将我搂在怀里,亲了亲额头,温柔地说:“再忍一忍……”
葛凌抬起头看了眼旁边视若无睹的央坚嘉尔策,有些犹疑,最后还是淡淡地说:“我们能不能打个商量——我们换一下位置,我去后面陪一下我老婆孩子,麻烦会长大人动一下位子,坐到副驾去,还宽敞一些,怎么样?”
我的脸烧红,埋在葛凌的胸膛里,腰肢也被他有力的手圈着。刚想答应,却又想到了沐雨生跟央坚嘉尔策之间的诡异波动,有些担心地想要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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