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汗珠沿着脸颊滑落,阴郁男子嗡动着嘴唇,看着眼前粗糙得甚至有些可笑的乌木剑,用力的吞了吞口水。他能听到耳边的挣扎声已经渐渐地微弱了下去,所以他也丝毫不怀疑这柄乌木剑能轻而易举的点碎他的喉骨!
“还有什么遗言么?”
燕寻手中的乌木剑又向前递了几分,脸上在笑,眼底却闪烁着慑人的寒光。
“我,我我是秣陵韩……家……”
“咔!”
随着一声清晰地脆响,阴郁男子痛苦的张了张嘴,喉间发出咕噜噜的怪响,捂着喉咙踉跄的退了几步,殷殷的鲜血从指缝间缓缓淌了出来。
“我讨厌别人威胁我。”燕寻抽剑回鞘,双手轻轻搭在扶手上,厌恶的看了一眼满脸不甘男子。这次应该算是他第一次动手杀人,屋内尸横遍野,血腥味扑鼻而来,但他却没有感到半分不适,甚至还有一种痛快的感觉。
想杀就杀了,秣陵韩家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嗬……嗬……”阴郁男子张了张手,表情痛苦地跪倒在地,全身不受控制的痉挛着,活像一只涸泽濒死的鱼。
看到殷红鲜血顺着那男子的手掌缓缓滴落到地上,滴滴答答的汇成一小滩,看着这具尸体沾满鲜血的双手无力垂下,燕寻轻轻皱眉道;“早知道就不弄得这么脏了,血迹弄到石板上好像很难洗的……”
说着说着,突然好似想起什么一般,忽然侧过头看向身旁还没缓过神来的卫姓少年:“那个,怎么称呼?”
“卫,轻尘……”那卫姓少年颤了颤嘴唇,看向燕寻的目光还有些失神,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血迹斑斑的脸上满是一片呆滞。
“哦,小卫啊。”燕寻点点头,伸手指了指跪伏在地上的尸体:“人是你引来的,我帮你杀了,你把尸体处理掉再把地洗了,没问题吧?”
卫轻尘有些发懵:“没,没问题。”
燕寻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你打扰我吃饭的事情我就不怪你了,抹布和桶都在柜台下面,水到后院的井里挑就行。”
“挑水……”卫轻尘双眼忽然眨了眨,狠狠地晃了晃脑袋,大声叫道:“等!等等!我还有事情!”
“嗯!?”
看到脸上渐渐露出不悦之色的燕寻,卫轻尘浑身打了个哆嗦,余光瞥了瞥周围的死尸,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坐着轮椅的少年是个什么样的主!于是连连摆手,语气瞬间软了下去:“你,你误会了……那个,我是想要找人救我家阿姊。我那天,来过的……地我回来肯定擦。”
“嗯。”燕寻满意的点了点头,侧了侧头对着后院子喊道:“梅老!上次那个蠢货来了!”
刚松了一口气的卫轻尘嘴角轻轻一抽,恨不得一巴掌抽飞眼前这个另人厌憎的当铺小学徒,但想了想刚才那干净利落的毙命一剑,还是忍住了这种冲动。稍待了片刻,直到燕寻坐着轮椅到桌前收拾起了碗筷,后门的青布帘子才被轻轻掀起,两个老人从帘子后面慢腾腾的走了出来。
“他来找君大哥的。”燕寻捡起筷子指了指卫轻尘,又将桌子上的碗摞成一摞,用抹布仔仔细细的擦起桌子上的残汤来。他刚才拍桌子的时候,从豆腐汤里洒出来了不少。
“是你啊。”梅老笑呵呵的看着卫轻尘,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印象极为深刻:“可是你的仇家追到你们了?”
擦着桌子的燕寻微不可查的撇了撇嘴,之前的打斗声那么激烈,就算隔着一个院子,他相信梅老和盖老也听得一清二楚,现在不过是装作一无所知罢了。
“是!”卫轻尘抿了抿嘴唇,双手一抱,单膝跪了下来:“还请前辈救我姐弟二人!”
梅老摆了摆手,温声说道:“你先起来,我们这里既然给过你承诺,那就一定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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