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5章 无标题章节(第1/2页)  逃跑的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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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上的文人不好请,特别是年三十,他们会被那些“像我一样颇有文化的人”,长龙包围。

    要请文人,你得提前给他们家送上三斗上好的大米,以表对文人的敬重。所以每过一个年,镇上的文人们可以好几个月不用为“锅”发愁。

    这规矩也不知是谁定的,要是在“文革”这得“枪毙”。

    送米,成了那些老农痛恨文人的唯一缘由,他们认为拿锄头就可以发展祖国伟大事业——所以他们拒绝文人对他们家的春联点评。

    请不到文人,我只有贴上爸爸买的那幅,看着,还是有些别扭。我知道,那幅对联是爸爸心中所望:子孝,媳贤,家和万事兴,这也是万千家庭所希望的美好。为了确认我贴的不是倒联,我又反复的看了几遍上下联的末字音调,左重、右轻,没毛病。

    四处响起一阵阵的鞭声,炮声,这有点像鬼子进村闹出的动静。谁家门前响起“枪声”,那家门一定是紧关着的,然后里面欢声笑语的吃着肉,喝着酒。我不知道过年吃饭为什么要关门(都是当年小日本给闹的——作者注)。

    贴完春联,就是挂灯笼,这在新迁后是一直没变的习俗。由于在外种地的这几年没回家,灯笼早已被老鼠啃得像筛子,所以今年也仅仅只贴了幅春联。从东往西,一排看,只有我家门前什么也没挂,这有点形单孤影。

    爸爸说要去买个新灯笼给挂上,但被我拦住了。我认为挂灯笼和不挂——已没什么区别,没人会在乎我家的灯笼今年会挂上,这四年都是这样过的,甚至有人觉得,这家人今年还是在外面。

    不坚持挂灯笼还有一点,就是我喜欢做和别人不一样的事。如果让我操办过年的事,我不会去贴春联,也不会放什么鞭炮,挂什么灯笼。我会去写诗,然后是诗朗诵:去他妈的年,活着就是万万年;诵完诗后的节目就是唱歌,对着一桌大餐去唱自己想唱的内容,歌词是即兴的,曲也是自由的;(伟大的艺术家是在吃年饭时诞生的——作者注)唱完歌,就可以举起杯子,大口吃肉、闲谈。这是我想过的年。

    听到妈妈在厨房里喊:武子!跟你爸快去摆桌子,菜都弄好了,可以准备吃饭了。我和爸爸帮忙摆好桌子,然后将厨房里的菜一道道的端上桌。十大盘刚好铺满八仙桌,有一盘是碟在中间的。

    十寓意十全十美,尽管不是真的,这如对联的含义,只是一种向往。桌上觉不能出现单数,可以是八,也可以是十二或是更多的双数,这是古人传下来的年文化,不可挑战。“好事成双”估计就是这么来的。

    端完菜,爸爸将鞭炮在外面摊开,我点燃一支烟递给他,然后将爷爷扶进堂厅的桌前座下。随着一阵鞭响,卷起一团尘烟,年饭就算是开启吃的模式。

    我家连吃饭也跟别人不一样——别人家吃年饭,门是紧闭的;我家吃饭,门总是敞开的,这个惯例是从哥哥第一次出走那年开始的。妈妈说:“家人没齐就不能关门。”

    记得上一次关门是我上中学的时候,那时八仙差一仙,但基本可坐齐四方。

    如今我想吃年饭的门是永远关不上了,但这不影响我吃饭的情绪。哥哥不在,姐姐已经出嫁,正在婆家过年,所以桌上只会是我、爸妈还有爷奶。

    由于是八仙桌,四方有位。这就有个坐位的问题。爷爷和奶奶一定是坐一起,因为爷爷手不方便,需要奶奶帮忙夹菜。爸爸和妈妈应该坐一起,因为是夫妻。最后就是我独坐一面,多出一方。这种坐法看起来及其别扭,要想四方有人,爸爸和妈妈就得分开坐,尽管不太协调。如果桌是圆的,就不会有做位的问题,五人刚好可以围成一个圆。

    坐好位,接下来就是动筷吃饭,没有什么开场白,没有诗朗诵,没有歌唱赛。我给每人桌前倒了一杯饮料,至于为什么不是酒,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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