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示他有私心——项羽残暴多疑,若是疑心占了上风,范增再攻击沛公只会帮沛公脱身,若是让项羽的残暴占了上风,沛公就危险了。”
说完郦食其就向刘邦拱手道:“不耽搁沛公了,臣一点儿微末见识,但愿对沛公有益。”
向鸿门行进的时候,刘邦感觉就像是在前往自己的刑场,好几次他都想掉头返回,可现在实在是没有信心,一点儿也没有。
鸿门已经遥遥在望,北路楚军无疑已经发现了刘邦c张良一行人,不过对方依然没有任何举动,项羽没有派出军队来监视刘邦或是防止他逃跑。整个北路楚军的营地静悄悄的,没有丝毫的反应,刘邦感觉就像是项羽站在前面,正对自己说:“你想回去就回去好了,我不拦着你。”
这种态度让刘邦更不敢走回头路,眼看楚军的大营越来越近,同行的张良也凑到刘邦身边,对紧紧护卫在刘邦身边的樊哙说道:“刚才郦先生说的,我仔细地考虑了一下,说得极有道理。”
刘邦和樊哙都紧张地看着张良,等待着他的下文。
“既然沛公已经来了,那就别再想那么多,只能确信项羽确实是需要沛公当众臣服,不然沛公绝对无法生离此地。”张良斩钉截铁地说道:“正如郦先生所说,项羽才智绝伦,所以不总是表现出残暴的一面来。今天,沛公一定不能让项羽的残暴占了上风,掩埋了他的才智。”
“那我该怎么做呢?”刘邦问道。
“放下一切的自尊,把所有的脸面都扔在地上,”张良抓紧最后的时间说道:“既然项羽要沛公臣服,那沛公就要彻底的臣服,不要再感到委屈,觉得自己是楚国的武安侯c是南路军的统帅,是项羽的结义大哥,要把自己想成一个黔首,扔下一切彻底地臣服于项羽,给项羽想要的东西,如此,沛公或许能返还灞上。”
张良又看了樊哙一眼:“你也一样,千万不可热血上涌,你是沛公的近亲和部下,你要比沛公更加死心塌地地臣服。”
“诺。”樊哙大声应道。
“切记。”似乎是担心樊哙,张良又叮嘱了一声,这时他们已经来到楚军大营的近前。
刘邦带着卫士来到项羽的大营前,仰起头看着营墙上的士兵,高声喊道:“武安侯刘邦,求见诸侯上将军。”
营门缓缓地打开了,项庄领着一队士兵站在门口等候,之前刘邦和项羽并肩作战的时候,项庄就是项羽的近卫队指挥官,负责项羽的人身安全。
以前见到刘邦的时候,项庄还会亲热地喊上一声大哥,那是项羽正需要刘邦的时候;可现在项庄冷着脸,手按在剑柄上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他族长的结义兄长。
刘邦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伸手就要去解自己的剑。
“沛公不必如此,”项庄见状就阻止了刘邦:“上将军说了,沛公既然来了就不算迟,沛公不是俘虏不用解剑。”
“多谢。”刘邦让卫士留在营外,带着樊哙一个人,跟着项庄走进了楚国的营地。
“武安侯已经到了营门外。”
卫兵来报信的时候,项羽正在和范增议事。
“杀了他。”范增不假思索地叫起来,他早就和项羽仔细分析过:刘邦麾下的楚国南路军,是唯一对项羽还有点威胁的楚国军队;而刘邦两年来屡立奇功,在楚国很有威望,现在几乎没有人再提起他的黔首出身;消灭了刘邦所部后,怀王就彻底没有了盼望,国内也再没有谁的威望能和项羽一争长短。
可项羽却不置可否,如同之前范增分析时一般。
“刘邦深得军心,”范增提醒项羽道:“上将军和他的怨恨已经不可能化解,恳请上将军当机立断。”
“我再想想。”项羽不急不缓地说道,看样子已经准备起身去中军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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