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

    “呵，女人真是善变，刚刚还那么伤心。”

    “你不懂，我哭是因为真的很伤心，可是啊，人不能伤心很久的，我一共才能活那么几十年。”

    张尬尬瘫倒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其实情况不是橙子说的那样，房子没卖，车子也没卖，因为这些都不属于自己。而他现在仅仅是债台高筑而已。

    一直以来颇为清高的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办啊？打工？像自己对别人一样被别人对待？

    张尬尬又想起了柯以布，那个总是蹦蹦跳跳聒噪得不行的小女孩，现在的房间好安静呀，安静得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听得见血液流动的声音，听得见未来自己的悲惨呼吸。

    一次又一次拿起安眠药，又一次一次地放下。用不着和爸妈告别了，他们一定会特别伤心，可是我真的扛不住了，不是不留念人间，是我真的好累，没有一点儿力气，爸，妈，对不起。我知道没有下辈子，也无法还你们什么。

    那些喜欢过我的女孩，知道我的事应该挺痛苦的吧，居然喜欢了一个这样的人。

    过去的二十七年，真不知道是值还是不值呢，永远都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成熟c稳重地面对一切事情，即使事实并不是这样，表面上也一定装得胸有成竹。把自己包装得太好，有时候甚至自己都信了。

    可是在面对柯以布的时候，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幼稚，也管不住自己的悲伤。好想见她最后一面呀，可是到现在也不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给她打个电话吧！

    张尬尬从床上坐起身，拿出手机开机。

    手机有很多未接电话，未读微信，未读短信，没有一个来自柯以布。

    铃声响起，柯以布的电话打了过来。张尬尬一时有些惊吓，不知道该不该接，还是伸手接了电话。

    “大佬！下楼帮我搬东西！我要累死了！”

    “嗯？”

    “我在你家楼下！”

    张尬尬跑到窗户边，拉开窗帘往下忘，看到柯以布正在楼下冲自己挥着手，阳光照在她脸上，惨白惨白的，像纸片人。

    张尬尬把安眠药塞进床底，连衣服也懒得换就冲了下去，帮忙把东西拿上楼。

    “你也不是那么虚弱的人啊，怎么着点东西都提不动？”

    “大佬你瞎吗？我病成这样来找你火锅，还自带食材，你不感恩戴德，还嘲讽我？”

    张尬尬楞住了：“你现在，说话很嚣张啊！”

    “你不是我上司了，最多咱们是朋友关系。”柯以布一屁股窝进沙发里，接过张尬尬扔的毛巾，自然地打开电视，掏出一袋薯片就吃上了。

    “不是煮火锅吗？”

    “对啊，食材我都带来了。”

    “你不去煮？”

    “又不是我家，你是主人啊，赶紧做饭去。”

    “柯以布啊，认识好几个月，今天我才发现你跟强盗一样！”

    “发现晚了，赶紧做饭去。”

    张尬尬叹口气，拎着菜进厨房了，转身却忍不住笑了。

    也许，特别黑暗的地方，也会出现一只萤火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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