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曾是长枪,被带着满腔热血的士兵们握在手里披荆斩棘;有的曾是旗杆,战旗在忠诚的旗令兵手里随着飒飒寒风飘扬
可那高贵的将军,他的尸骸和其他骨头混在了一起也不再高贵。
年轻的士兵们,四肢交错着。钢铁和血肉融在了一起,已经分不开彼此的距离。
那张原本应该在空中飘扬的战旗,终究随着热浪与这点点火星一道成了灰烬
不管它们曾经是什么,不管它们曾经做过什么,也不管它们被什么人使用过。
现在,这些木头一律平等,通通化作了炭火,过了一会儿便成了黑色的碳粒。
这是一片被战争杀死的土地。
散在这些曾经肥沃的土壤上的一粒粒炭火,抹除了这片土地最后的生机,或许于数个春秋后,才会迎来属于此地的春季。
连空中也弥漫着炭火,这份灼热已叫人无法忍受。
精良的盔甲和刀剑被遍地的烈火烤得通红,可惜它们的主人都已经成了这里飘荡的孤魂,便也无人痛惜。
再一会儿,高亢的惨叫在死寂的空气中传了开来。
“啊!!”
他终于完全睁开了双眼,见自己的左臂上一块皮肤已经被火焰点燃。也来不及多想,连忙拾起沙土拍打在手臂上肆虐的火苗。
“唔咳咳”
虽然那缕火焰立即熄灭了,但手臂上那块肌肤已被灼伤,表皮焦黑一片。
可烫伤的痛楚,立即被胃内的恶心压过。他立刻开始呕吐不止。这些呕吐物中,除了早上的面包和乳酪还混着一些黑色的炭渣。
在他昏迷的时候,这些在空气中弥漫的灰尘跑进了气管。若不是被疼痛唤醒,怕他已经窒息,成了这片土地上飘荡的千百亡魂中的一员。
“呕呕!”
他跪倒在地上,弓起腰来,呕吐出更多的炭灰。直到胃和喉管确实没了东西,他才终于有余力抬头打量周围。
“我好像受了不少伤?!医护兵呢?没人给我包扎一下吗?”
他的身上除了刚才的左臂还在传来剧痛外,身体外露的部位都有类似的痛感,说是遍体鳞伤也不为过。
他对周围呼喊着,可是没有谁回应他。他的意识还是浑沌着的,他的眼睛尚还没能很好的聚焦。
啪!啪!啪!
因为视线模糊,他便不断拍打着僵硬的脸颊,让自己的神志逐渐恢复。
记忆随着逐渐清醒的意识恢复,他开始想起他自己的名字——海默尔·诺斯卡。
“其他人呢?我这是在哪里?”
他呆愣的盯着远方,自己并没有被人抬进伤兵营那柔软的被褥里。混杂着尸体和木炭气的热浪擦过脸庞。头部胀痛依旧,他无法解释眼前的状况。
“这c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个火与剑的炼狱。
周围的士兵们血肉相垒,一同躺在冒火的大地上。空气中飘浮着灼烫的灰烬和火星,烧红的铁剑和变形的盔甲掩盖了泥土的血腥。
这个场景是如此的陌生:
那些死去的士兵穿着军团的盔甲,戴着军团的军徽,散乱地堆积在地上的刀剑也是军团的配置
可是这个场景就是如此的陌生,叫人如何去相信这是真实。
他的佩剑就插在不远处的土堆里,明亮的剑身映着摇曳的火光,还是那样美。
海默尔本以为这是唯一让他感到亲切而熟悉的东西,但当他下意识的打量周围时,在远处那片干涸的湖床,与自己的记忆重叠。
“不,这不可能!明明我记得”
明明他记得,这里应该是一片青草地。最后的记忆里,他正和那些躺在地上的人们一道高唱着军歌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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