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本赚吆喝,心甘情愿充当低俗演出间隙的暖场表演。
“我曾经一个月都没有演过一场,但后来不还是演出不断?演出就是一阵一阵的,等哪天观众看够了这些露大腿的表演,就轮到我们木偶戏撑台面了。”陈怀根总是这样安慰韩军。
韩军已经快20岁,他再也不是那个什么也不懂的毛头小子了,当同龄人都在唱着周杰伦、王力宏时,他却像个另类,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戏曲小调。他觉得自己已经变得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看着自己每次演出时穿的黄马褂,总感觉别人像看小丑一样看着他。他顶了多年的“茶壶盖”,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他想像同龄人那样,穿着嘻哈帅酷的衣服,踩着音乐的节拍。他也想剪个“机车头”,赶一把时髦。酝酿了许久之后,他跪在陈怀根面前,说出了憋在心里一年多的想法。
“干爹,我不想唱戏了,我想出去打工。”
此言一出,陈怀根一把将手中的紫砂壶拍碎在了桌面上,他没想到自己的徒弟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他颤抖的手指对着韩军的脸颊,心仿佛被瞬间掏空。
“师父。”韩军扑通一声跪在了陈怀根的面前。
“你给我过来。”陈怀根连拖带拽地把韩军拉进了宗族祠堂。
“跪下!”他呵斥道。
面对陈怀根的呵斥,韩军始终无动于衷。
“你反了是不是?我今天就要在老祖宗面前,家法伺候!”陈怀根抽出了拴着红绳的柳条。
“我叫你不演,我让你犟嘴,我看你还说不说,还说不说……”柳条在韩军的背上抽出了一道道血印,叛逆的性格,让他在心里开始更加憎恨木偶戏这个行当。
一顿抽打之后,陈怀根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韩军:“你告诉我,这木偶戏你还演不演?”
“演!”韩军回答得铿锵有力。
面对徒弟的回答,陈怀根突然愣了,他没想到韩军竟然能给他如此坚定的回答。
“你小子。”陈怀根放下柳条,被韩军给气笑了。
可就在陈怀根转身回屋之后,韩军刚才还真诚的脸,忽然变得像魔鬼一样阴冷,木偶戏传承与否,对他来说还不如吃饭拉屎来得重要,他之所以答应得这么爽快,完全是因为床下那个保险箱。“我不能陪姓陈的白耗了这么多年的青春。”这才是韩军的真实想法。
这场风波很快被时间冲淡,日子还像往常一样过。
一个周三的下午,陈怀根正在院中和徒弟对唱滑稽戏《大闹天宫》选段,忽然口袋中的手机振动起来。他低头一看,是广东的号码,他本以为是诈骗电话,便没有理会,可这个号码一遍遍倔强地打个不停。
他挥手示意韩军继续练戏,自己则走进堂屋按动了接听键。
“喂,哪位?”
“我是玉萍。”电话那头短短的四个字像是定身术,让陈怀根突然愣在那里。
“喂?”电话那边有些焦急。
“玉萍,真的是你吗?”回过神来的陈怀根死死地抓紧电话。
“是我。”
“你这些年都在广东?”
“对。”
“孩子还好吗?”陈怀根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就是要说孩子的事儿,我想让你来一趟广东。”
“孩子怎么了?”
“你来了就知道了,地址我短信发给你。”
电话刚挂断,陈怀根的手机上便显示出了“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字样,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陈怀根小心翼翼地望向门外,此时的韩军正背对着他在院子中卖力地练习“木偶花活儿”。陈怀根瞅准机会,悄悄地打开了床下的保险箱,保险箱里唯一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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