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的讨论重新变得热烈时,外面的风雪还大。
苏棠一身及地的狐裘从帐里出来,冷玉一样的面孔神情淡淡,只字未语,暗地里依然受到许多瞩目。
打量他的人,要么为|色|所迷要么如常揣测,觉得他约摸又是跟大将军手下的那群谋士闹翻了天,出来躲打了。
合起来,都只有“轻蔑”这一种态度——谁让,他是大将军的|脔|宠出身呢?
一介|脔|宠真正参与谋事,一向野心勃勃的大将军还一反常态地向与之争锋的谋士疾言厉色,对其言听计从,帮着奠定了他表面上“第一谋士”的地位。且不论与他共事的谋士如何作想,就是这里许多头脑简单的兵卒亦会生出不屑之心。
这些一个箩筐大字不识,心眼里只容得下简单的“将军、打仗、回家”的士|兵还搞不大明白,什么叫制衡之术,什么叫权|御之谋。
他们知道京都的权|贵们会为了所谓的权|力在背后扯大军的后腿,却不知道这里的小小书生谋士也会为了遥遥不可期的权|力扯他们大将军的后腿他们了解“京都的仓库”紧缩,却不了解,这场风雪过后,它会再次紧缩成何等模样。
于潇等人为大军助益良多,他们便是好人苏棠从入军至今一直争权夺利,他便是个坏人。
坏人再有一副好皮囊,那心也是坏的。
所以苏棠不过找了张刚刚拿茶壶时见到的“熟面孔”问了个路,就从篝火遍地的大树下绕进了旁边路径错综曲折的深山里,走得脚都麻木,跺了跺脚,一抬头,却对上小|兵正直地咧嘴一笑,推了他一把,转身就跑了个没影。
徒留苏影帝浑身僵冷地站在漫山的银白里,瞪着接连不断的雨夹雪:‘……我以为,他对我的好感度是,喜欢’
‘当然是了,我的傻宿主。’系统冷不丁出声:‘不然刚才可就不只是遗弃智障儿童这一幕了。’
还会伴随着先[——哔——]后[——哔——]。
‘我只是想解放一下我的需求,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苏影帝痛心疾首:‘我还是个孩子啊!’
‘要不是宿主你还是个孩子,你也不可能在干出想解放需求结果非要绕到深山这种事情之后,得到爸爸的原谅啊。’
苏影帝对这个好感度总是跟行为表现不匹配的世界绝望了。
在这个雨雪簌簌的天气里,他拒绝了系统的外挂,决定要郑重地思考一下自己的演艺人生,究竟遇到了怎么样的障碍,才会遭逢此等大难。
为了避免被塑成一座人形冰雕,苏棠在感受到露在外面的手脸都变得有些麻木之后,决定边走边想。
或是为远战|祸,或是为寻生计,这样一座雪一来,便把松柏盖得严实的不具名深山,沿途走一道,总能遇到几级平整的石阶。
霜打过的野草细长的叶子枯黄着,挨着被雪润湿的泥土的根茎里,却依稀残留着一点绿。
狐裘边缘蹭过草叶,留下的水泽便将那黄衬出几分可爱了。
矮身避过一拨劲拔的松枝,折下一段保着几片褐黑叶片的荆条,苏棠伸手接住一片从叶隙里飘落的鹅毛般雪花,眼睫微动。
追到他身后的脚步声匆忙,停下后的喘息声|急促:“你……”
“咦。”
听到声音,青年转过了身,向他摊开了手。
姜靖国下意识看过去。
冰一般莹透的掌心里,融了些许水渍的雪却仍旧有迎春花大小。
他愣了愣,站直了身体,闻说消息后一路不安的心跳平稳了下来。
二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开口:
“……到山顶了?”
“到山顶了啊。”
……
这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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