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张芸他娘道了别,采办夏衣的事,自然也无心做了。
她此刻想做的事,尽快把这喜讯告诉家人。
抬脚迈进镖局,却见庭院深处的那棵梧桐树下,萧畅正一对一地用心的指点她女儿。
两人齐齐挥剑划出的身影,映衬着那斑驳的树影,在外人看来,倒像是一对无双的璧人。
此刻恍然惊觉,俗话说,棒打鸳鸯,看来,她该动用无形的大棒了。
可惜,那大棒应该挥向的,却是眼前的这一对璧人。
若无张芸这档子事,倒可以好好成全他们。
而今,却说不得了,只好自己做一回恶人了。
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是现如今的人间正理。
再者说了,就算双方你情我愿,先前自家的闺女没有定亲,他二人的事,仍有待商榷。
但只看那璇龟的穿戴,这几天,每天都不带重样,下人如此,不知主人家如何的富贵。
细数如今天下,有几家有这般豪富,想来除了皇帝老儿一家,那富可敌国的端木一家,还有各地郡王这一类的王侯家了。
就算目前最气派的侯府,也没个下人能穿的如此气派。
其余的,实是再想不出来了。
就算如此,哪怕是位极人臣的王侯家,这些人家的奴仆,也都没有璇龟打扮的那般气派。
历来齐大非偶,这样的人家,断然不是小家碧玉消受得起的。
就算是公孙羽未被抄家时,公孙家还处于全盛时期时,这样的人家也未必会将公孙家看在眼里。
何况是落魄的如今,就算是父母拗不过子女,莹儿能够成功嫁入门去,那也只能为妾为小,甚至是为奴为婢。
想到此处,公孙夫人便下定了决心,是时候该做些事情了,管他结果如何,于情于理,先拆分了为上策。
因见丑姑此刻正好端了茶来,就忙着吩咐了一声,“丑姑,把你家小姐叫到前厅来,就说我有要紧事和她商量,还有那个教习萧先生,也一并叫来。”
丑姑答应了,正要出门,却又被公孙夫人再次叫住。
然后,她招手吩咐丑姑近前,细细地嘱托道,“记住,你只悄悄的和他们说,不可让其他的镖师们听见。”
丑姑见她神色凝重,不敢多问,就带了一脸的疑惑出去了。
公孙夫人正想着,该如何使用解说词,既可以将本意说的清楚,又不至于让那两人发窘,伤了颜面自尊,且还能保留各自的体统。
思来想去,还未想停当,那两人已跨门进来。
因见丑姑也跟着后头,且还杵在那儿,便对她瞪眼道:
“丑姑,还不去烧水看茶,只管站在这里做什么?”
丑姑本很好奇,但夫人如此说,就很不情愿地出去了。
待见丑姑走了出去,示意两人落座看茶,公孙夫人便将那封信递给了她女儿,估摸着她看完,就开门见山的问道:
“莹儿,今儿个清晨,我出门碰见了张家大娘。她特地跑来和我说,你们的婚事,也将提上日程,她已在为你和张芸选定黄道吉日。我想,这婚事,原也拖得有些久了,如今确凿定下,我也放下一桩心事,但不知你对此,意下如何?”
公孙莹听了,只低了头摆弄袖角,默不作声。
她从及笄之年开始,就已备嫁。但几年下来,年年盼望,年年失望,自从那日不期而遇,见了张芸那态度以后,本也心灰意冷。
如今,事情突然已有转机,一时之间倒有些无所适从了。
公孙夫人见她如此,转眼看了萧畅一眼,见他本要喝茶,听得此言,似乎微有些吃惊,但神色很快就恢复自然,当下就镇定地将茶碗放回茶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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