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料,淡淡的清香。
沈思远四处看了看这座汀兰殿,摆设很少,除了必要的桌椅床榻,便见不到任何奢华之外。倒是西面的桌案上书册堆积成丘,书架上摆放着各式卷轴,看来这位萧大人也是个腹笥丰赡之人。
一阵窸窣,却见从里侧走来萧恒,长发未绾披肩垂于后背,白色长衫松垮在身上,上方露出一段脖颈,很美,双足未穿鞋,此刻正赤足走来,引来一行水迹,这人看来是刚刚沐浴完。
沈思远略略低头,只等这人穿衣齐整,谁知那双足竟走到了自己跟前。
“沈太医。”又是那阵淡淡的无名香味。
沈思远依旧垂着头,余光对着他的双足,“萧萧大人。”两人此刻挨得极近,仿佛只要沈思远稍微再往前偏点,就能擦碰到面前滑若凝脂的身子。
唇干舌燥,内心潜伏着蠢蠢欲动,沈思远一时心猿意马,喉结滚动几下,双颊怕是早已呈绯红之色。美色在前,难以坐怀不乱,何况沈思远本身就喜欢男人。
从其身侧轻轻擦过,萧恒便径直坐在了软榻上,眸光熠熠,双唇含笑,一如初见时的他。
一人垂头拘谨,一人媚眼相看,两不做声,最后是沈思远没沉住气抬首问道,“萧大人,今日召我来,可是有什么事?”
“沈太医瞧着很是紧张啊?”
“没有没有,微臣只是只是有点热。”沈思远语无伦次。
萧恒眉目似邪似魅,唇角笑意依旧,“太后今日召你去,所谓何事?”
消息散播之快,沈思远始料不及,他前脚刚离开慈清宫,后脚就被请到了这里。可见,太后宫里一定有他的眼线,这人比想象中的还要厉害,估计整座皇宫遍地是其爪牙。
脑子里盘转这些,沈思远足足愣了好一会儿,可是他该怎么说,他这脑子里也没想出个适当的说辞。
“你似乎极爱走神。”说话间萧恒走到了沈思远跟前,足下的水迹已干,再一次,沈思远又把目光投放到了萧恒的双脚上。
“地板凉,屋里走动还是穿上鞋比较好。”
萧恒轻轻一笑,沈思远缓缓抬头,眼睛对着萧恒的双眸,毫不避讳,“太后召我过去问了皇上的病情。”
与其顾忌怯懦,倒不如大方承认,沈思远想,他只是一介御医,眼前的人犯不着为难自己。
“哦?那沈太医是怎么说的?”
“微臣说,皇上需静养,不可过劳。”
萧恒又走近了些,“那依沈太医之见,如何才不算过劳?”话语间喷吐的轻饶气息,挟着淡淡的香味,一丝一缕飘进沈思远的口鼻间,闻之神怡。
“皇上需需清心寡欲。”
“清心寡欲,”萧恒一板一眼地念了出来,挑眉笑笑:“沈太医何不再说明白点?”
“皇上皇上需节制床事。”
萧恒脸色明显变了。
沈思远自觉说错了话,眼角余光偷偷打量几眼身侧的人,心里十分害怕,脸上还得装出一副淡然无畏的样子。只是袖子下的手在打颤。
这一甚微的小动作没能逃过萧恒的眼睛,脸上阴沉散去,微微一笑,“为人臣子的,不能替皇上受着身体上的罪,便只能变着法儿地让皇上愉悦。沈太医,你说是不是?”
“是”
话都让你说了,问我干嘛!
萧恒淡淡扫了眼沈思远,不再与之多言,便又坐回到自己的软榻上,正好伺候更衣用膳的婢女过来了。
传闻中,这位萧大人极爱干净,早晚各得沐浴一次。
四个丫鬟鱼贯而来,俏丽高髻,鬓间粉色宫花,身着一式样的桃红色宫装,腰间彩带翩飞。四人皆双手捧着木托盘,其一摆放着衣物,余下三个都是摆放的精致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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