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月酒馆算得上是南邺最大的酒楼了,位于繁华熙攘的朱雀街,这家酒馆生意红火,来往顾客不断,装饰倒也算别出心裁,不负其盛名。
一楼是大堂,依次排布十八张桌子,环境清雅,明窗净几,当然这并不是它独特的地方;往上去,那才是真正的稀奇所在。楼上共有十间小厢房,皆处临窗位置,此时正是寒冬,每个厢房里火炉,熏香,虎皮软榻皆齐活,软榻上置一小长方桌,桌两侧皆可以坐两人,闲谈密会,这实在是上上之选。
方桌上,刚烫好的青梅酒醇香飘散,精致瓷盘上各盛有别致菜肴,两侧之人正是梁王慕容生与萧恒。
“梁王,请。”萧恒一杯暖酒入腹。
慕容生慢悠悠举起酒杯,意思意思小抿一口,“萧大人,有什么话您不妨直说。”
萧恒唇角不经意自嘲一笑,笑时运不济,沦落到与草包为谋的田地,但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我今儿来是给王爷指条康庄大道的。”
慕容生来了兴趣,眼露精光,“这话何意?”
萧恒自斟一杯,浅酌几口,“王爷怎么看如今的形势?”
“自然是国泰民安,国运昌盛。”
“国泰民安,好说法。”萧恒略顿片刻,而后沉声道来,“有国才有民,有君才有国,王爷您觉着当今齐国有君吗?”
“萧恒,你什么意思!”慕容生骤然愠怒不已,他觉着萧恒无形中给自己下了套,就等着自己往里钻,这无疑是被人当猴耍了。
“王爷息怒,微臣刚才失言了。”萧恒眼波流转,似有无限隐言,仅仅一瞬,慕容生没忍住心中破芽而出的好奇。
“你,刚才的话,怎么解释?这可是辱君。”
萧恒皱眉,略略思忖,半晌才极艰难地开口, “王爷您知道皇上病了吗?”
慕容生颔首默认,这其实也不是什么秘闻了,宫里头的风吹草动他还是有所闻的,就是并不清楚到底病到何种地步了。
“皇上的病,沉疴已久,前阵子甚至还吐了血”萧恒的眼神若有似无地打量起慕容生,“倘若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皇帝也没个子嗣,那么到时候势必是您和宸王之间选一个”
慕容生虽然胸无城府,但也不至于别人轻轻丢个鱼饵,他这厢就上了钩,当下这脸上自然还得装出一副忌讳此言的痛恨模样。
“萧恒,我皇兄待你不薄啊。”
萧恒浅笑,“王爷,在下说白了就是一介质子,皇上若去了,我的下场一定极惨。趁着还能痛快喘息的时候,还不得赶紧另寻棵大树傍傍?今日找王爷来,无非就是求王爷他日给微臣留条活路。”
这话很是中听,慕容生显然已经在脑子里波澜壮阔设想了未来的一番盛况,眸光中全是极致的欲望,馋涎欲滴。
鱼已上钩。
“那么,本王该如何做呢?”
“王爷不需要做什么,静观其变就好,微臣把一切都给您铺好了,只求王爷日后赏口饭吃。”
“好,这若成了,少不了你萧恒的好处。”
二人私下结盟,言谈罢,各自告辞而去。慕容生坐上马车不知去向,萧恒瞧着日头不错,在朱雀街悠闲踱步往回走。
从朱雀街到皇宫,必经过七里街,这里正是沈思远府邸所在的街巷。
两个油纸裹的热腾腾的包子,沈思远每次从宫里回来,都是必买的,那卖包子的大娘一来二去都认识了他,每次来还会拉扯着闲唠几句。就跟以前上大学时,着急忙慌去上课,只得去食堂随便买点什么。习惯没变,还跟以前一样,这边走边吃的“速食主义”一直延续到这个未知的朝代。
“萧大人。”沈思远远远喊出声。
前面鹤身独立,一袭白色锦袍的正是萧恒,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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