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5.莽莽荆(第1/3页)  朱邑闲散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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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时间将完,一枝藤体内毒素尽除,眼下她面如春花清丽,伸出白皙手腕任乌龙郎中把脉,郎中只道,“好了。” 他再踱到鸡舍前伸脖子数了数,“家鸡十五只,乌□□只,家鹅三只,全吃空了。” 现在还剩十来只小鸡仔侥幸在一枝藤口下逃生。一枝藤则笑眯眯靠坐在院内躺椅上,泡着从郎中药柜中扒拉出的君山银针翘腿悠哉。

    王如用在时,她起二更睡三更起,扫院养鸡,做饭抄书,杵药择菜,让乌龙郎中也连带着过了段舒服日子。郎中还偷偷对王如用使过眼色,“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王如用微启菱唇,瞥了眼辛劳的一枝藤,终是没说出话。想来这些日子也累着了,郎中今早也再没尝到金黄的香饽饽,四色五味的浓稠谷粥。取而代之的是昨晚的剩菜剩饭。这可不成,乌龙先生在旁边坐下瞅她,“你二人几时启程?”

    一枝藤睁眼坐正,“等她回来,休整一日就启程。”

    乌龙郎中回头看了眼鸡舍,“都不够吃了。” 一枝藤脸红,郎中“哈哈”大笑,自怀里掏出瓶药给她,“常喜肉食,必肝火旺盛。这平肝畅目丸给你消消火。”

    一枝藤感怀地看着郎中,此人也算圣手仁心,除了那一百亩的要价心黑了些。郎中似看破她所想,“我与菱娘的母亲乃故交,也算看着她长大。这孩子终还是寻了条难路,哪怕中了举人,只怕日后也难立足朝堂。你要,好好照看她。”

    一枝藤脸色庄重,用力点点头。

    “她近日读书似有长进。”郎中捻须沉吟,“老夫忘记告诉你了,十行草药效只够维持两月。你若有本事再弄一株来,老夫就教你延长药用的法子。”一枝藤捏着药瓶的手陡然用力——这么说,距离春闱半年时吃的这十行草,白吃了。

    郎中见她脸色呆滞,得意道,“早说过,不可暴殄天物。太过操切,反受其害。”谁叫造化偏爱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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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如用今日先赶回青萝镇处理赁居事宜,她再三思议,还是决定入冬前先去省城准备乡试,恰巧青萝镇那座宅子能以年租出,每年能换至少两银子,足够她半年花销。宅子被人相中的消息是夏娘昨儿托人送来的,王如用感到夏娘先前回去时颇为蹊跷——她只留了个口信给客栈老板转告。而以夏娘的脾气,定会当面叮咛再三。然王如用知道夏娘有时处事紧急,故不必事事和她通气。待夏娘告知有商人看中了她的宅子,王如用猜想夏娘也如往常在张罗酒楼。两旬未见夏娘,又无须背着病妻,王如用脚力一快再快,恨不得这会儿就在夏娘门前。

    王如用自小在两件事上开了窍,一为习武。毕竟平凉申三娘的独女,继承了母亲大半天赋足以傲视旁人;二是情意。见惯了青萝寻常风月的少女,头一回从夏娘处知道了明肌雪,飘香屑,头一回因伊人立尽梧桐影。王如用因夏娘头一回翻遍了相思诗词,再叹一句,“古人诚不我欺。”

    也许是初遇夏娘时,临危不惧的少女嫣然间竟有从容赴死意,那一笑惹了王如用拔剑相助,几载沉浮因之起。

    夏娘曾在她耳边轻语,“夏娘可是喜欢菱娘呢。” 夏娘曾携着她的手看尽了明月桥头景,为她做尽了江南好吃食,许她看不够团扇美人面。少女的心是一点点沦陷的,直到夏娘有日告诉她,“我必须和你父成婚,但仅为名义夫妻。”

    王如用以为自己听错,指甲嵌入掌心,红珠滴滴提醒她这并非梦。夏娘抱着她再三保证,“等我事成后就自请出离,菱娘,我必和你一起,只能和你一起。”

    如出离,以何面目见父亲?如不能出离,以何心意对彼此?如私奔,以何把握久久安安?如殉情,以何说辞对地下亡母?说等两月,是能安身脱离还是越陷越深?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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