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在高台就坐。
张家这边唯有张承西在高台之上能有一个位置,其他的众人都被安排在了下面的散席中。
而大席的右侧,则是女眷们用餐的地方,这时候陆家老太太已经率领众多女眷入座了。张夫人满脸憔悴,花寒筠扶着她,身边跟着一帮丫鬟仆从,一个个紧张小心,如履薄冰。
陆谦今天也没在门口迎客,在贵宾席这边,他热情的凑过来找张承西说话,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丧子之痛,但是眉宇间,怎么也隐藏不住无尽的阴霾。
张承西沉吟了一下,道:“姐夫,俊哥儿的事儿我听说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很多事情都强求不得的呢!
但是有一点,俊哥儿去六合着实不应该,姐夫,您可千万别忘了铮哥儿对姑奶奶的误会啊!”
陆谦眉头一挑,道:“陆铮这个逆子,回头我定然不能饶他!这件事他倘若不能给出一个交代来,我我我”
他一连说了三个我,身后传来一声笑,道:“陆谦兄,别来无恙啊!你我可是好几年没有见面了,啧,啧,老兄现在是朝廷命官,我这一介平头百姓难得有机会能和你见面啊!”
陆谦一回头,看到说话的人赫然是顾家的老四顾生海,他微微蹙眉,道:“生海老弟,你这话可就说生分了,你我兄弟还这么见外么?”
顾生海哈哈大笑,道:“不见外,绝对不和你见外,你我兄弟一定要喝一杯,好不好?”
宴席上,乱哄哄一团,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都在寒暄交流。实际上今天的宴会既是寿宴,又是一个大家呼朋唤友的场所,很多平常见不到的人,今天在这个场合都聚齐了,自然大家各取所需。
只是下面的人聊得很热闹,今天三个大佬,陆善长和阮敬年以及顾天养三个人赫然都端坐在太师椅上,彼此无交流。
顾天养的精神似乎很不好,他斜倚在椅子上,微闭双眼,像是完全进入了梦乡一般。
阮敬年则盯着手上的玉石小把件反复欣赏,似乎那一块小小的和田玉中蕴藏着某个巨大的世界一般。
陆善长心中愈发的不安,洪全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的身后,他站起身来道:“怎么回事?还没来么?”
洪全摇摇头,道:“还没有消息!”
陆善长豁然站起身来,顾天养忽然睁开眼睛,道:“善长老弟,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啊?”
陆善长瞥了一眼顾天养,双眼之中精芒一闪,最后终究没有动气,只是道:“年纪大了,久坐生乏,我担心像顾兄一样,坐着睡着了,那今天的宴会便要出丑了!”
顾天养哈哈一笑,道:“善长老弟今天大寿,这是大喜事。这样的喜事我等都来贺,就是希望老弟能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不知道,眼下这宴席何故还不开席啊?莫非老弟还有贵客未到?”
陆善长微微皱眉,宴席之所以迟迟没开,是因为陆铮还没到呢!陆善长心中很不安,可是这事儿能说出口么?
陆铮毕竟只是一个后辈,一个小小的后辈,有什么资格让前辈们都等他?
场面尴尬,陆善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恰在这时候,顾天养身后幽灵一般的出现一个黑衣干瘦老头,老头低着头,在顾天养耳边说了几句话。
顾天养微微愣了愣,眼神之中瞬间光华大亮,然后又迅速敛去恢复了常态,他哈哈一笑,道:“陆兄,我和你玩笑尔!我等客随主便,哈哈!”
顾天养哈哈一笑,笑得极其的怪异,而此时,刚刚离去的洪全像一条老狗一样踉跄着跑了过来。
看他的模样,真是累累如丧家之犬,本来就苍老的脸上,现在看上去更像苍老了十岁。
陆善长看到这一幕,心遽然一紧,双目睁大,几乎要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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