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袋里一沓资料。从案发后的现场情况到疑似目击者的口供再到警察局给出的最后定论，就算是警察总局也不能做得更详细了。

    案件性质，平心而论，没有方子行说的那么恶劣。但以方子行的性格，恐怕大爷走失都是值得珍而重之的案子。比起看过听过的都市传闻，林遥自己写过的变态杀人凶手，这桩案件几乎可以称得上循规蹈矩，毫无新意。

    但他的手滑到一张图的时候，这种想法再也没有了。图片上的受害人，全身□□趴在一堆看起来是废弃的建筑材料上，很明显看到他的右手从手臂根处被砍了下来，那处没有多余的血渍，干净的像是假人。

    林遥身上的血都凝固了，一颗心接着往下沉。

    眼前的场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等到他把手里的纸张烧干净，最后一点灰烬都被踩灭在脚下，已经不知道几点了。

    时间对他没有意义。

    实际上，他觉得活着是没有意义的。但这种话是没办法说出来的。相比于那些挣扎在生存线上的底层，他没办法说出这样的话，对那些人来说，生活不能用有没有意义来评判，他们想的，只是活下去。对挣扎在生死线上的病人来说，这种话简直是大逆不道，他们连活下去的选择都不能自己做出。

    林遥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他好像浸在水里，怎么都浮不出水面。

    他使劲挥舞手脚，却怎么也没办法，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如果某些事情开始就注定了，那为什么露出一点端倪，冒出个还有余地的小脑袋，正正看着你，等你伸出手，迈开步的时候。狠狠甩你一巴掌。

    林遥像个神经病一样敏感了这么多年，至今还觉得被甩的那巴掌痛彻心扉，让他，再也不敢，挪动，哪怕一步。

    方子行警局门口捡到林遥的时候，对方蜷缩成了个米色的垃圾桶，一动也不动。

    开始他以为是流浪汉，想着不管了，好歹让他有个过夜的地方。后来不知道是什么神奇的预感，他试探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然后看见了张一塌糊涂的熟脸。

    他抬起脸，眼睛欲睁不睁，好像是看见了人，又好像什么都没看见，兀自低下头。

    “小遥？！”方子行震惊过后，满是疑云的心里被心疼占的一点不剩。

    林遥却再有没有抬头，好像叫的不是自己。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然后他一把扶住林遥，闻到了扑天的酒气，林遥身体软乎着就靠到了方子行手臂上。

    方子行把林遥抱进了警局，特意把他受伤的胳膊调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

    一脸疲倦的朱莉莉刚要出去透透气，就看见出去买夜宵的队长抱了个人进来，她一时惊疑不定，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那次算是警告吧！来自一个和自己抢男人的小男生的警告。多吃了几年饭的经历让她很难相信自己居然被个毛头小子警告，但事实是她在听完那个小孩讲的故事后，的确再也不能把队长作为那种对象肖想。

    反而是方子行先说了话：“夜宵，拿着大家分一下吧。”

    朱莉莉在方子行手里接过夜宵，愣愣问了句：“这谁啊？”

    “还不是我家臭小子。”方子行嘀咕了一句，退了步让开朱莉莉，转身走了进去。

    加班的不管是小王还是老张，都只剩半口气，这会就算来个人把警局搬空了，他们只能看着，说不定还说句谢谢。

    方子行托住林遥的脑袋，腾出一只手把沙发上的衣服文件扫到地上，把人整个放上去。又脱下自己的衣服，给人盖上。

    林遥一直皱着眉头，脸色苍白，刘海有些长了，搭在长长的睫毛上，显得精致又脆弱。

    脆弱这个词，是方子行从来不曾在林遥身上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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