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迹斑斑的你,有资格拥有这般洁净的他吗?’纵使树荫朦朦,深渊也还是在那儿,无法被填补,无法被遗忘;那里通往炼狱,而地狱里,居住着两只厉鬼,名为自卑与自责。
快乐,幸福,每每触手可及,总会被这样的自己亲手破坏掉。
以为自己又将一切搞得乱七八糟,以为,自己的爆发会灼伤身边的人,女人低着头,浑身颤抖着转过身,招呼也不打一声,便直直朝门外走去。
“不要走。”于江晨拉住朱璃,微凉的手掌心此刻却能传递出女人奢求地那一点温度。
‘再不走,就会毁了他眼里的你。’鬼魅在耳边吹着气,蛊惑着女人离开少年的身边,朝着黑暗走去。女人停驻的脚步又机械地迈了开来。
“姐!”少年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量对抗着腹部伤口的疼痛,而起身一个踱步从背后拥住朱璃的那一股力气,仿佛是从别人那里借过来的。
好温暖像是跌进了成熟的麦田里,来自于地狱的寒冷一下子被驱散地干干净净,女人贪婪地吸食着属于少年的味道,熟悉的,温柔的,包容的,新的记忆袭来,那是每当自己心无归处,身无歇的时候,钻入眼帘中的一抹身影;泪水悄悄划过脸颊,滴落在紧拥着自己的少年的手背上。
只要在他的身边,便再无噩梦的侵袭。
“别哭。”于江晨抬手遮住女人的双眸,他清冷的声音灌入关心的时候,就像盖上一层毛茸茸的毯子,好听又挠人心脾:“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已经没有关系了”‘白颢,不是已经再次回到你身边了吗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当少年听到婴儿哭声的时候他就知道,那是通往眼前女人躁郁症的捷径。
‘他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意识稍稍清醒的女人惊出一身冷汗,她急忙挣脱开少年的怀抱,惊恐地瞪着他一动不动,静谧的周遭像是突然凝住了似的,许是看到少年额上渐渐披上曾汗珠,朱璃才回过神来,惊弓之鸟般嘘喘着问出心中的慌张:“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你知道,我的过去?”
于江晨的腹部开始显现出微量殷红,双唇渐渐泛白,他虚弱地颔首,动作微乎其微,他不想骗朱璃。
“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开始”
“知道多少?”她所有的污浊,所有的不堪,所有的过往,少年从一开始就知道?
于江晨蹙眉,眼前的朱璃正在逐渐变得模糊,令他难以焦距,他微启双唇艰难开口:“全部。”
“轰隆隆——”
女人的脑袋被一阵电闪雷鸣轰得生疼,瞳孔不自觉瞠得很大,无措地望着病弱的少年,此刻该用怎样的表情也忘得一干二净,为什么他会知道?她拼命隐藏进泥土中的肮脏,居然一开始就被窥探得清清楚楚,想笑,嘴角却凝结不出任何笑意。
早就忘了该如何愤怒的女人除了震惊,不知该作何感想,好在理智已经被拉了回来,瞥见少年腹部出血的一瞬间,立即将一切都抛在了脑后,心中只有一个念想,便是让他赶紧躺回去,好在身体已经提前这么做了。
帮少年按下呼叫按钮后,朱璃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打算就此离去,她没有办法再继续面对少年,此刻的她,就像个被人从坟里刨出来顺便鞭尸的可怜死者。
“能不能答应我,别哭了。”临出门之际,少年的微弱的声音传过来。
女人稍稍停住,没有回头,许是过了四分之一秒,决绝地离开了icu。
病榻上的男孩儿,沮丧地闭起眼睛,随之而来重重的叹息像是要抽掉他的生命。
走廊上的女人健步飞快,好像一停下就会被剪去支撑她的威亚,空洞的脚步回音,没有尽头的前方,现实与意象交融,两处相似记忆重叠在了一起,半年前,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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