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成醒来的时候,只看到地上有一片血迹。
血迹的宽度,和一个婴儿的体型差不多。
“王妃,小世子!”
忽然,他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多么大的错误。
七尺男儿只觉脑中轰隆一声,再度失去了意识,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钻心的疼痛将他折磨得几乎整个身体都要碎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踉踉跄跄地来到冰雪阁,然后扑通一声跪在漫天的大雪里。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长满老茧的手抽出了腰中的佩刀,利落地割开了自己的喉咙。
雪光闪过,鲜血如匹练一般展开,泼洒在雪地里,血的热度,硬生生在积雪上烫出了一个个坑。
他的刀法很好,伤口没有立即致命,鲜血从脖颈上的动脉中一注一注彪出,他忍受着疼痛,脱去了上衣,将自己的刀柄背在了背上。
愧疚至极的汉子至死也没有倒下,而是垂着头,在雪地里保持着一个负荆请罪的姿势。
雪越下越大,很快便没过了他的膝盖,覆满了他的头发和后背,将他变成了一座彻头彻尾的雪雕。
当夜,一个黑影在目睹这一切之后,立即飞奔至太子府。
“太子殿下,萧王妃那边已经动手了,不出所料,云昭阳在天亮之前一定会得知真相。”
黑影跪在地上,呈上了一缕头发,头发极细极软,是一个婴儿的。
“嗯。”太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不管面对什么都会失去理智的,云昭阳肯定也不例外。
这正是他想要的。
“明日,准时行动。清君侧,除妖道,重振大好河山!”
“清君侧,除妖道,重振大好河山!”
太子的话音方落,暗影里便立刻有十几个声音附和,那个声音洪亮有力,一听便知都是高手。
“黑鹰蛰伏这么多年,也该露露面了。”
说完,他将手中沾了血的头发团了团,凑近蜡烛。
滋滋的声音过后,那缕细细的黑发化成了灰。
次日凌晨,漫天的大雪还没有停止,宜松准备出门去打些水来,突然看到一个雪人跪在门口,本来她以为是梅飞的恶作剧,谁知上前摸了摸,竟然发现那是个真人,顿时吓得尖叫起来。
“王妃,王妃,不好了,死人了,死人了!”
“谁死了?”
梅飞闻声从里面跑出来,看了那个雕像几眼,又三五下清理干净了那人身上的雪。
“竟然是他!”
雪人正是昨夜来抢人的宁泽成,此时此刻,他身体里的血液已经流干,整个人冻得跟冰柱一般。
一把佩刀掉落在雪地里,下面压着已经冻成红色冰块的血。
他知道此事不同寻常,立即去通知了云昭阳,云昭阳听了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幻儿,出了门看也没有看那座雪雕便三步并作两步往听枫园而去。
幻儿?究竟怎么了?那个宁泽成怎么死在她的门口?
越想越急,一身的冷汗迎着寒风大雪,硬是蒸发成了一层水汽。
来到听枫园,她连披风都没来得及脱,就这么一身风雪地闯了进去,随后外面的护卫们听到里面的萧元冷呀了一声,接着传来一声脆响,一声闷响,便再也没有了声音。
又过了不到半盏茶功夫,萧元冷肿着半张脸出来,说是云王妃病重,萧王妃又身染恶疾不方便照顾,必须去宫里请太医。
早已守候在外面的宿莲九自告奋勇,在大雪里使出绝顶轻功,一路飞奔着向着皇城方向而去。
而萧元冷在关了门后,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在已经瘫软在地的云昭阳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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