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 几盏照明灯透出冷白的光,四周漆黑一片, 隐约能看见远处教学楼的灯光。
阮池陪着沈星跑了五六圈,最终累倒在地,仰躺在草坪上爬不起来。
外围跑道里, 男生绷紧脸,汗水从额头大颗大颗滑落, 像是不知疲倦般一圈圈奔跑着。
不知过了多久, 阮池旁边躺下来一个人, 呼吸大力起伏, 急促粗重。
她侧过头, 沈星正闭着眼, 汗湿了头发。
水溪是个没有被工业污染过的小城市, 夜里星星格外清晰,闪亮璀璨, 晴天时, 天空像是挂着一片银河。
身旁仿佛有热气传来,新鲜蓬勃, 又沉闷压抑。
“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参加你父亲的婚礼?”阮池骤然出声,直截了当的切入话题, 沈星一下睁开了眼。
“你怎么知道?”他偏过头来, 盯着阮池, 看不出喜怒。
“刘玺说的。”阮池转了转眼睛, 面不改色的撒谎, 她笃定沈星会和刘玺说这件事情。
“那他没有跟你说为什么吗?”沈星意味不明的打量着她。
“我希望能听你说。”
阮池回视着他,两人相隔不过半米,光影昏暗,半边脸被照明灯映亮。
耳边有风刮过,呼吸不由自主变得悠远绵长,像是缠着丝,交织在一起解不开。
脑海中,奇异的出现了短暂昏沉,鼻尖仿佛闻到了酒精的味道,记忆本能回想起柔软湿热的触觉。
沈星侧头,移开眼。
“他说我不去,就帮我办转学手续。”
“难道他不知道现在已经高三下学期了吗?”阮池难以置信。她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父亲。
“连自己亲生孩子都可以放弃的人,这点小事,算什么?”沈星笑了,轻轻的,像是从喉咙里滚动出来,低沉讽刺。
“所以,”阮池有些奇妙,皱眉问道:“他为什么一定要你去?”
“不是他,是那个人。”
沈星一说,阮池就反应过来了,想起那天的女人,怪异感再次涌出来。
如果只是要结婚了,为什么还要特意过来告诉他,而且,还一定要他去参加婚礼。
“你们有仇吗?”她侧头问,沈星漫不经心的回答。
“血海深仇算不算?”
“不是,我是说除了介入了你家庭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事情?”
沈星顿了一会,缓缓开口。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其实我应该有个妹妹,在我妈肚子里,已经有小小的手脚了。”
“七个月的时候,被那个女人推了一把流产,在医院大出血差点去世。”
“当时我就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我妈身体里涌出来的血,好像永远流不完一样,大片大片,蔓延到我的脚下,让人头皮发麻。”
“后来在医院,我差点杀了她。”
是沈善平再晚来一步,她就死在了他手里。
已经过去快两年了,记忆却永远停留在那一天,把他困在那里,没有办法逃离。
沈善平公司忙,待在家里的时间少之又少,从小到大,沈星和他父子感情就不算深厚。更多时候,他是和黎月两个人待在家里。
记得那段时间,她总是心事重重闷闷不乐,沈星问了两句没下文后便没有继续追问,现在想想,可能那个时候她就觉察了。
那天下雨,原本计划的体育课取消,沈星提前回家,一推开门,就看到一个陌生女人站在客厅,黎月和她争吵着,非常激烈。
沈星刚准备走过去,就看到那个女人伸手推了黎月一把,她倒在了地上。
急救室外,当医生宣布病人有生命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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