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回家后,阿成变的沉默寡言了,他好几天没有外出,生意上的事暂时交给几个伙计帮忙打理。
戴诗曼惊讶于阿成的变化,絮絮叨叨的问阿成,生怕他有什么事。
一天傍晚,陆先生早早的从汗王牙帐里回来,提了一坛酒,让戴诗曼准备了几碟小菜,拉阿成在院子里坐下。
先生很少有这样,自然是有话要说,阿成自然也是知道他要说什么。
“阿爸,我好喜欢宝日格,我想和她在一起。”阿成主动说道:“我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能娶她。有时候,我有些羡慕阿穆尔,他能够娶到琪琪格”在家里,阿成会叫陆先生阿爸。
陆先生给他到上酒,说:“阿穆尔同时也遭受了巨大阻力。婚姻从来不是简单的你侬我侬。婚姻是一笔交易。显然,你手中的筹码还不够多。”
阿成点点头,说:“我的钱还是太少!”
“也不完全是钱的问题,还有权力、声望。”
“有时候还有相貌”,戴诗曼走出来补充说,一并给他们递来毛毯。深秋的夜里,呼吸间渐渐都能看到白雾了。
她拿出小碳炉,烫酒热菜,听他们的交谈,渐渐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她看着阿成笑着说:“没事,回头去内地,找个江南姑娘,水灵灵的,温婉可人,保证不会咬破你的舌头,也不会在你身体上留有牙印。”
阿成害羞的低下头烫酒,这些细节到底还是没能瞒过阿妈。
阿成和阿穆尔也渐渐疏远了。
阿穆尔护送妹妹到伊犁,返回后就听说阿成出去跑商了。阿成跑商回来,没有主动找过阿穆尔,而阿穆尔,也没有主动去找阿成。
两个人之间,渐渐起了隔阂。
宝日格嫁作他人,当然只是表面原因而已。事实上回想起来,阿成还需要感谢阿穆尔呢。要不是阿穆尔在策零汗那里多方回护,就自己带兵驱赶准噶尔特使金帐大臣乌尔图,意图抢亲的举动,肯定会遭到惩罚,甚至连累陆先生、连累阿妈也未可知。再有一点,阿穆尔甚至还创造机会让自己与宝日格亲近。
其实阿穆尔从一开始,就知道阿成与宝日格并无在一起的可能。
阿穆尔对阿成虽有诸多维护,但他却在定亲事件中毫无作为。每念至此,阿成心中总是五味杂陈。
导致他们疏远的,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阿成后来仔细想想,中玉兹一行阿穆尔肯定还是脱不了干系。他另咨询过陆先生,陆先生只说了一句话。
“巴音若死了,谁获益最大呢?”
可是动机是什么呢?巴音是庶出,且并没有想争夺未来辉特部汗王的意图,阿穆尔是嫡长子,又是公认的精明强干,巴音威胁不了他的地位的。
阿成还想问更多,陆先生只是不言语。
阿成一直把巴音当做亲弟弟看待,自然不能容忍任何人意图戕(qiāng)害巴音。
塔尔巴哈台,大汗牙帐内,曾伟奇汗单召玛木特与陆光召议事。
摒退其他闲杂人等后,曾伟奇汗不无痛苦的说:“现在,他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的身体也大不如前了,我想废了他,你们觉得呢?”
玛木特回想起了敦多布一年前的话,同时心中也还是比较欣赏自己的这位学生阿穆尔的,于是说道:“大汗,我觉的欠妥。此事不能说破,他是嫡长子是板上钉钉的。另外,策零汗那边也无法交代,毕竟是他的亲外甥。”
曾伟奇汗看着陆光召。
陆光召说:“大汗,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为了辉特部的安定,为了卫拉特的稳定,眼前,需要保得巴音无虞即可。”
曾伟奇汗重重的叹了口气,说:“从前种下的孽缘,现在到底结出了恶果”
城东,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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