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天下,何怕朝庭猜疑?”说罢笑着端起茶杯。
赵廞摇摇头,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也端起茶杯呡了口茶。
崔明远故作奇怪地说道:“赵刺史为何叹息,难道拥有如此雄壮的白虎军,如此威猛的李氏三雄,大人还不满足?”
赵廞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缓缓说道:“到底是板楯蛮,对蛮夷之人终不能轻易相信,以后还不知他们是谁的白虎军呢。我已经将白虎三将的军权分拆三地了。”
崔明远心中全明白了,不用继续过多询问,冯凭所讲句句应验,出不了多久西川必将生灵涂炭。避世山庄将如何在这兵火之中自保?崔明远不再说话,陷入了沉默。
裴松坡见崔明沉默不语,气氛一时安静的有些尴尬,便开口说道:“早闻刺史极爱郑卫之音,我山庄新到歌伎,一会儿宴上大人一定要尽兴放歌一曲,如何?”
赵廞摇头笑道:“学生旧时年少轻狂,留此话柄,让裴公见笑。玩物丧志啊,光阴荏苒,腹赘新增,学生近日闲览《三国志》,每每读到刘豫州视腹间赘肉生而泪落,学生也不禁潸然。老之将至,一事无成,无颜面对先祖与后人。唉!圣上太不把蜀地当回事了,他只知道昊日出于东方,却全不在意那日尽时可是落在我西川的。”说罢挥了挥衣袖,不再言语。
崔明远心中凛然,看向裴松坡。两人再清楚不过了,赵廞叛意昭彰,贰逆之心指日便可见诸兵戎,避世山庄如果不早做打算,日后必将随西川一起毁灭。
赵廞突然想起一事说道:“那日宫中仆射来取太子遗脉广陵王,那少年身上倒是颇有股王气,学生很是喜爱,不知殿下现在可好?”
裴松坡看着崔明远,犹豫地说道:“冯公子嘛”
崔明远接过话说道:“冯公子一向都好,赵大人莫非想见上一见?”
赵廞欣喜道:“那敢情好,只是不知裴公是否为难?”
裴松坡看了崔明远一眼笑道:“那有何难,马上就开晚宴,让冯公子为赵大人敬酒可好,当面谢大人那日救驾之恩。”赵廞忙说岂敢岂敢。
聚客厅。晚宴。
裴松坡和崔明远陪着赵廞分宾主落座,早有侍酒婢女c乐师和歌舞伎各就其位侍奉。此时冯凭由书童引领来到席前,入座庄主身旁。
崔明远以目示意冯凭,冯凭举青铜樽过头,对赵廞说道:“冯凭敬益州牧赵大人。”
满座顿时一片沉默,赵廞脸上肌肉僵直了一下,然后极不自然地笑道:“殿下玩笑了,益州牧一职朝庭并未恩准。”
冯凭笑道:“在冯凭心中赵大人早已是益州牧了。只是冯凭斗胆恳请大人一件事,不知大人能否答应?”
赵廞惶恐地说道:“殿下对下官如此说话,下官实在诚惶诚恐。殿下有何见教还请示下。”
冯凭一笑说道:“刺史大人如果想动少城,本王不作干涉。但请放过李庠!否则,益州牧只会享须臾荣光,不出数旬西川之变便会如电光火石般烟销云散,赵大人的满腔抱负只会落得漫漫历史长河中的一片浮云。”
裴松坡大惊,瞄了眼赵廞,对冯凭声嗔道:“凭儿,你怎能对刺史大人如此讲话?”
赵廞却被惊得目瞪口呆。益州城分为两部官署城池。内城为少城,是成都内史官署所在。外城为太城,为益州刺史官署。三日后赵廞按诏需离川赴洛都上任,耿滕将接领益州刺史一职,赴太城接管刺史官署。赵廞听取了长史张粲的计策,授意阳泉亭侯李庠那日发动兵变,冲入少城除掉耿滕。随后赵廞再出面主持大局,将李庠作为罪魁祸首处决,尽数收编李庠统领的白虎军。然后迅速诓骗李特李流兄弟入城将他们一一除掉,尽夺李氏兄弟的所有部伍。此事安排的异常机密滴水不露,这个足不出户的少年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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