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随意带着顾城出了学校，东拐西拐后，终于找到了一家小酒馆。

    这是顾随意上学的时候常来的地方，一别多年，小酒馆似乎还是原来的模样，可惜人事已非。

    走进去，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招呼老板上几个爱吃的菜，余光瞥到顾城，又加了两个适合小孩吃的菜。

    老板还是胖乎乎、笑眯眯的模样，只是脸上的皱纹已清晰可见，他显然还记得顾随意，毕竟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实在是少见，何况这丫头在吃食上的讲究现在还让他记忆犹新。

    于是好客的老板寒暄过后，端出了自家酿的梅子酒，这下可乐坏了顾随意，端起酒杯轻抿一口，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顾随意面对美食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除非是天大的事儿否则都得吃了饭再说。顾城小小年纪也是个沉稳的性子，眼看顾随意吃得欢快，也不开口，拿起筷子先吃饭再说。

    于是有着相同默契的两人谁也没有言语，一时间饭桌上分外安静。

    酒足饭饱后，顾随意喝下一口饭后甜汤，终于开了口，“阿城，今天的事情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顾城沉默一瞬，“抱歉，给你添了麻烦。”

    顾随意冷笑一声，用手指敲敲桌子，“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这下顾城彻底沉默了。

    两人都知道，今天的这种事情本来不该存在，小孩子的逞勇斗凶，看似很正常，却着实不该发生在顾城的身上。只因为，他是一个十岁的男孩子不假，却也不仅仅是个十岁的男孩。

    这一点，以顾城的道行还骗不过顾随意，当然，他也从没有想过要遮掩。

    想到这点的顾随意不由叹口气，“阿城，你这样……我都不知道是夸你聪明还是愚钝了。我理解你的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只这些在我看来完全没有必要。但既然发生了，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安心一点儿。”

    是的，这些无谓的试探在顾随意看来完全没有必要，只因为她如果要利用他做些什么，即便他百般提防，她也总能如愿以偿。

    安心一点儿吗？顾城垂下眼睫，将眼里的情绪遮盖得严严实实。也许确实是很不安，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几分是因为害怕被利用被伤害，又有几分是害怕被忽视被丢弃。

    随意看他这样，想了想继续开口，“也许你可以这样想，领养一个孩子对于顾家大小姐来说不过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这件小事儿能给她带来乐趣，算是与她付出的相抵消了。所以，你不欠她什么，也完全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这样的关系束缚了你，大可以直接离开，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这样的话让顾城心头一震，顾随意啊，真的是一个相当自我的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有这样的一套道理吧。

    只是，于她而言微不足道的事情，却改变了别人的一生，这，又该怎么算？

    顾随意看着顾城，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少年，不然不会在他身上花费如此多的心思。只是现在看来，这样的费心让他有些苦恼呢。

    等顾城抬起头来的时候，顾随意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惊讶，只因为眼前的男孩眼睛中难得的坚韧，那是即便在成人身上也很难见到的东西。

    “承诺就不需要了，”顾城的声音很清亮，也很平静，“我相信你……再说，时间一长，什么所谓的承诺你真的记得住吗？”

    这话说得顾随意一愣，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一个孩子鄙视了，但她难得大度地笑笑，并没有计较。

    ——

    又是一个难得的周末，沈若瑄心情很好地出去逛街刷卡，可惜刚逛了一半，映入眼帘的人影让她立刻有了种反胃的感觉。

    于是她躲到商场的一个角落里，一边观察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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