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7)
抓捕现场那边,朱家父子兄弟祖孙及奴仆内外男女老幼,百余人口连同拜年的亲朋戚友已部抓获拘在朱家大院内,士兵在外面围了个水泄不通。朱俞被朱李氏和阿盏护着挤在亲人堆里,面色苍白摇摇欲坠。
对于朱家的这场无妄灾祸,族中除主事以及数位长辈,其余年幼者及女眷们一概不清是怎么回事。只听得抓人的士兵嚷嚷说什么谋逆大罪c抓捕逆犯。
两天后,朱俞和亲人一起被押送到杭州驻防的一个营地。这时,她方知道遭受这场无妄灾祸的不止他们朱家族人,还有姻亲庄家,以及南浔地乃至整个湖州杭州两地的其他家族。几千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被关押在这一处。
原来昔日庄之瑶她爹庄家老爷在世时,曾主持编修一部史书,朱家亦有人参与其中。官府人说此书上多使用违禁谋逆词,由此庄朱两家不但有谋逆之意,更行谋逆之举。
朱俞清楚事情原委后,首先想到她的表姐并唯一的朋友,庄之瑶。她们只是幼年时见过数面,但姐妹感情不错。庄之瑶外出修道后,她一直记挂这个表姐,多年不忘。
朱俞是个再通透不过的人,知道皇权之下遭遇这等事,他们家族已是死路一条。
她庆幸阿瑶离开了家,亦暗自期望阿瑶不要再回来。
朱俞这个灯芯美人,自出生就精贵着养都还嫌不足,受任何灾苦都是不能够的。关押在军营没几天,已经是恹恹躺着气儿出没气进的光景。
虽是在幻境里,我听着旁边的狐狸把牙根磨得脆脆响,可是一副又急又痛的怒火样。
月霜身负毒咒转世他无可奈何,但想来他两千多年护着她亦不曾让她受过别的什么苦。若他当年在场,那教她受苦的甭管哪一个都得让他给活活生劈了。
朱俞随同家人被关押在军营没多久,宴恪出现了。
百年民国纸片烧飞一样在眼前烟灭的人,再见,既不是从狐狸在这一世的记忆里,亦不是从庄之瑶这个捉妖师的记忆里,而是从朱俞这个特别身份的人的记忆里。
意料之外但情理完美。
我颇有恍如隔世又近在当下的飘忽感。
名为宴恪的这个清朝时代人,是个倒霉孩子,做月露的容器炮灰做了几百年,算得上炮灰中的翘楚。
作为月露容器炮灰的宴恪神通广大,不晓得他用的什么法子,朱俞和她那丫头阿盏被他救出去了。
朱俞有关于宴恪的记忆便是从她被救下开始。
她被救后,在未知地的一间虽半旧却整洁干净的屋子里醒来。
醒来时她身边只有丫头阿盏。
阿盏一脸焦虑兼惊喜:“姐,你醒了。我好担心,你要出了事那可怎么办?”
是个非常有忠仆潜质的丫头。
我却是在想,宴恪连朱俞的丫头都知晓一起带出来,行事缜密稳妥之处实教人叹服。
狐狸有时生气会骂我“你个老不死妖精”,我得承认他实在太抬举我了些。月露才真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妖精!我甘拜下风。
朱俞病情复发已几日,才醒来,恍恍惚惚飘忽了一会儿,气若游丝说:“阿盏”
她要坐起来,阿盏赶紧上前搀扶。
朱俞靠在阿盏身上,喘了一会儿气,静静打量起那间屋子。半旧不新,只是不知是何处。
她那样聪慧,自知道发生了异常情况。她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阿盏细心询问她哪里不舒服,在桌上的茶壶里倒了杯水喂她喝。
宴恪很快出现。
宴恪走进屋子的时候,我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无法形容朱俞瞬间冲击下的内心怪异,更无法形容宴恪看她的那个眼神。
那眼神里头蕴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