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院长一番话让张小英不知所措,“那我家男人这情况咋办呢?院长,你指点一条路吧。”这样的话几乎是每一个面临绝境的家属想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我觉得你男人应该是心理上遇到了什么坎,如果有时间,你可以尽量给他多讲话,就当他是正常人,把你的心里话都讲给他听。当然,他这情况太特殊,其实是有研究价值的,如果有媒体跟进,有医学院感兴趣的话,对于科学研究和你的家人都应该是一个福音。”
从医院回来后,本来就经常跟二林自言自语说话的张小英说话的时间更多了。一来是觉得冯院长说得有理,二来是内心太多苦闷无处诉说。在后院的韩大娘有时候检查大门是不是关了,经过儿子窗下,偶尔听到儿媳妇的三言两语,不免悲喜交集。这样的儿媳妇难得啊,但儿子现在这个状况,感觉韩家又欠了儿媳妇什么似的。
天气就像人生,有时候半年不下雨,有时候一下起雨来就没完没了。自从第一场雨降临后,接下来的日子,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天空总是淅淅沥沥的下过不停,干渴已久的庄稼一天一个样,蹭蹭蹭的直往上窜。可惜了菜籽,本来就因为干旱结得不好,那些收割下来摆在地里的油菜籽,还没有来得及拍籽,在连绵的下雨中,好多都发秧了。韩二林家种了二亩包谷,昨晚刮风后有些倒了。张小英上午去扶包谷杆,二林这几年收入不错,小块的地都给了别人,就留下了上头房子向阳的那块朝土。上头房子一共有十八家人,除了县城买房的,大部份人都把房子修到山那边的公路边上去了。实际上现在上头房子就三家人常住,今天镇上逢场,整个上头弯弯空无一人。虽然才下过雨,但天气还是非常闷热。张小英顺着包谷林一行一行的检查,包谷已齐肩高,宽阔的叶子边缘非常豁肉,加上叶子上的细细灰绒。很快,张小英手上脸上就现出一条条细细的血丝。对于农村人来说,小小的血丝根本不是事。但汗水混合着包谷叶子上抖落的灰绒,让张小英痒得难受。她挠了几下颈子,谁知道不挠还算了,越挠越痒,而且痒得钻心透骨。渐渐痒的面积往后背和胸下发展,她蹲了下来,把身边的几片包谷叶折了,然后解开扣子,双手在前胸后背不停的挠。终于没有那么痒了,张小英扣上扣子,正准备顺着包谷行子继续往下寻找,抬头一看,前面几米包谷林中静静地趴着一个人,口水掉得老长而浑然不知。那双扫帚眉让人过目不忘,不是韩大林是谁?张小英吓得“啊”的一声尖叫起来。回过神来的韩大林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张小英别吭声,然后悄声说道:“小英,别叫唤,我找你有事呢。”,有事不上家找?有事不在坎子上喊?悄悄的趴在包谷林里算什么?张小英再傻都能够明白三分,何况刚才自己解下纽扣的场面这个大伯肯定尽收眼底。满脸羞得通红的张小英没有理韩大林,转过身,扛着锄头匆忙忙的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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