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很快便恢复如常，朝着方华一笑。

    林一稞看着碗里的鱼汤，却始终是难以下咽，像是有鱼刺卡在喉咙，上也上不来，下又下不去，不知该如何去做。

    自从衣服的事情出现之后，她和白路之间似乎多了一层隔膜，这层隔膜虽然透明，却是真实的横在俩人之间，说不上是怎么了，就是觉得有些疏离。

    就好比现在，白路虽然对她笑着，但是那笑容却不如以往纯粹，似乎添了一些讨好的意思。

    两个一起相伴十八年的姐妹，彼此微笑之间如果多了讨好，那还有什么意思。

    林一稞心中一痛，鱼汤却再也喝不下去。

    很多事情，她可以在睡一觉之后，完全恢复，可是和白路之间的姐妹情谊，就是她睡死过去，也无法修复的。

    “一稞。”白路的轻唤打断了林一稞的出神。

    林一稞抬头，对上白路目光的时候，分明看到她的眼睛稍稍一偏，避开了自己。

    “方妈妈，我们出去一下。”白路对方华说道。

    “去吧，难得一稞回来了，你们好好聊聊。”方华的笑是发自内心的，一稞在院里的时候，和白路的感情最好，一回来，自然和白路有很多话要说。

    可她却因为沉浸在这份喜悦之中，似乎忽略了俩人之间细微的变化。

    若是在往常，林一稞看到白路，必然会搂着她的肩膀，亲切的埋怨上一堆，而白路也会谨遵关心之意，笑着一一接下。

    可现在呢，俩人之间竟然如此客气。

    从林一稞接过鱼汤，那句谢谢开始，俩人之间的感觉似乎变了。

    放下手中的鱼汤，林一稞随着白路的步子走了出去。

    孤儿院的凉亭之上，是一串串的葡萄架，夏天在孩子们欢欣的采摘之后，到了秋初，葡萄架已经散落不堪。

    还记得时候，林一稞总是会带头来摘葡萄，她踩在杨西的肩膀上，扶着栏杆，伸手去摘那一串串晶莹剔透的葡萄，葡萄尚未成熟，泛着绿色的光芒，趁着杨西不注意，林一稞朝他嘴里塞上一颗，看他酸的直蹦跳的时候，她和白路在一旁跳脚大笑。

    “葡萄落了。”仰头，看着头顶枯萎的葡萄架，白路淡淡说道。

    往事一幕幕，想起当初天真的笑容，林一稞不禁有些不舍，伸手抓住一根垂下来的葡萄架，问道，“今年的葡萄酸吗？”

    白路沉默。

    待林一稞转过身的时候，白路回答，“你不在，这葡萄都只会成熟了才摘下来。”

    原来如此。

    林一稞在的时候，总是在葡萄刚刚初展身姿的时候，所以，这些年，她吃下的葡萄全是酸的。

    她一走，大家自然不会傻到去吃还未成熟的葡萄，谁都知道紫色的葡萄颗粒饱满，酸甜适中，应该很美味吧。

    “对不起。”白路忽然说了一句。

    林一稞捏在手中的葡萄架忽然一折，断了。

    终究还是说出来了。

    本来，不过是一件衣服，不过是一次比赛，不过是一次背叛和嘲弄

    。

    如果这些事情，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所为，林一稞压根不可能放在心上。

    可它是白路所为，是自己一起成长了十八年的好姐妹，是自己从护着的亲人

    伤心，绝望，背叛，这些滋味混杂在一起，搅的林一稞的心五味杂陈。

    很想像以前一样，拉着白路的手，没事人一样的说上一句，“这有什么，多大点事，看你那点出息。”

    可话到嘴边，却又被生生吞掉。

    “都过去了。”林一稞开口。

    “一稞。”白路喃喃道，她心里明白，林一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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