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琉火在一旁柔声介绍，但君无厌却只是冷冷瞥了盛年一眼，最后什么也没说，一拂袖转身，带着他那两个随从径直离去。

    全过程，没有人发现了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寒意，唯独盛年。

    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显然凤琉火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她顿了顿，回过头这才与童菲交代道，“菲儿，你带阿年回去可好？”

    “是，姑姑。”

    童菲应得爽快，凤琉火微笑，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她白嫩的小脸，尔后这才继续望回盛年，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只是稍微有些遗憾的，盛年却是转过头，将目光落向了别处

    轻轻一声叹息，到嘴边的话就这样咽了下去。

    再同菲儿叮咛几句，凤琉火这才转身，沿着君无厌离去的方向渐行渐远。

    “阿年。”

    于是乎，在凤琉火走后，童菲轻轻唤了唤身旁的人儿。

    盛年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表情不悲不喜，不惊不变，看似平和却拒人千里，冷漠就仿佛是从骨子里透出来。

    “其实”

    迎着盛年的目光，童菲适才委婉道，“姑姑待你还是极好的。”

    一

    此时，入夜。

    清风阁内屏退了所有留夜伺候的婢女，盛年坐在窗前望着山下的阑珊灯火，一双眸里平淡无波，犹如死海般一双眸里平淡如波，犹如死海再掀不起半点波澜。

    他置身之外，宛若这世间的所有热闹喧哗都已经与他无关，恍惚又想起今日下午，童菲与他讲的那番话。

    ‘姑姑待你还是极好的。’

    极好的，什么才叫做极好的？

    灭了巴邑族，杀了他父母，而后再将他带回妖族来一番惺惺作态，这就是极好的？

    盛年不屑，他不屑什么极好！

    他所要的，无非是她凤琉火的性命罢！

    有风吹过，稍微有些冷。

    清风阁内并未掌灯，盛年将自己藏在阴暗中微微蜷缩起身体，仿佛唯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安定下来。

    吱呀——

    门被推开，浅浅的月光从缝隙钻进来，盛年抬头便见她立在门前，浅浅月色落在她的华服上，将那一片赤色笼入了朦胧之中，连带裙摆上的焰纹都好似活了起来。

    她怎么来了？

    盛年微微蹙眉，但到底没说什么，只是在女子来到面前时转过头将目光看向了别处。

    空气中氤氲着寂静与她随身常带的淡香，很好闻宛如拥有一种能安抚人心神的魔力，窜入盛年的鼻息。

    她亦沉默坐下，与盛年终隔不过几寸距离。谁先开口？又准备说点什么？

    凤琉火望着身侧一言不发的孩子，许久后适才轻声道，“学堂那边已是安排好了，明日菲儿会来找你，皆是你变同她一道去上学，可好？”

    她带着商量的意味，半点没有要强迫他的意思。

    上学？

    盛年眉头轻皱，但凤琉火却已自顾自解释道，“要杀我，总得学身本事才行。”

    “”

    双手在袖子下握成了拳状，盛年抿了抿唇终于还是开口，“凤琉火，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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