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珏深邃的双眸似一潭幽深的湖水，看不出喜怒，握着《国策》久久不说话。

    屋内的气氛诡异而寂静，一股无形而沉重的压迫感笼罩在诸人心头。

    李善长额头沁出黄豆般的汗珠，硬着头皮颤声问道：“大少爷，这几个丫鬟如何处置？”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寂静的屋里铜漏滴答滴答的声音清晰入耳。就在李善长以为东方珏不会回答的时候，却听他淡淡地开口：“与男子私相授受，私藏□□之物，这等伤风败化之人，侯府自然留不得。每人仗二十，逐出府，永不录用。”

    李善长应了声“是”，又指了指芫舞，问道：“那秋宁呢？是不是也一同逐出府？”

    东方珏手指轻扣着紫檀长案，沉声道：“用下三滥的手段勾引主子比私相授受的罪重多了，岂是逐出府这么简单！”

    不是说好了逐出府吗？东方珏，你居然出尔反尔。芫舞赶紧膝行到他面前，惶恐地哭道：“大少爷，您不是答应只将奴婢逐出府吗？奴婢知错了，请大少爷饶命！”

    “现在知道害怕了？”东方珏挑眉问道。

    “奴婢还这么年轻，连十里翠微河都没看过，奴婢还不想死！”芫舞呜呜大哭。

    东方珏嘴角抽了抽，冷声道：“谁说要你性命了？”

    芫舞装作松了一口气，怯怯地问道：“那大，大少爷打算如何处置奴婢？”

    “不急！”东方珏低头翻看《国策》，漫不经心地道，“一切等沐风回来再作处置！”

    芫舞闻言倒也不担心，反正铁证如山，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药铺每天人来人往，哪个掌柜会记得半个月前有没有一个丫鬟来买合欢散这种芝麻绿豆事，沐风就算让人一间间药铺问过去，也是无功而返，浪费时间而已。

    铜漏滴答滴答缓慢而又清晰地响起，夕阳透过茜纱窗，将清一色的紫檀家具染上了一层瑰丽色的光泽。

    黄昏时分，沐风匆匆进来，躬身禀道：“属下命人问了上京城所有丹药铺，只有长生堂的掌柜说五日前的确有一个姑娘曾买了一包合欢散，据掌柜所描述的那位姑娘长相，倒不像秋宁姑娘，而是像珊瑚。”

    珊瑚闻言脸色大变，立即“扑通”跪下，惊恐道：“奴婢冤枉！奴婢从未去过什么长生堂，请大少爷明查。”

    沐风又道：“长生堂的掌柜说，那日珊瑚前去买合欢散时，店里的伙计曾不心撞了她一下，珊瑚不依不饶，非要那伙计磕头认错方罢休，因此印象特别深刻。掌柜还留意到她右手腕有一块黑色的胎记。另外，属下查过出府记录，五日前正是珊瑚回家探亲的日子。”

    李善长立即走过去，一把卷起珊瑚右手衣袖，果然蜜色的肌肤上有一个铜钱大的黑色胎记。

    珊瑚面无血色，似被人抽去了脊梁骨般瘫软在地上。

    真是猪一般的对手！！！芫舞心里捶胸顿足，恨不得过去甩她两巴掌，自己又是哭又是跪，闹了半天不但白忙活一场，东方珏的疑心只怕会更加重了。得赶紧想想，该如何向他解释为何要抢着认罪。

    李善长厉声骂道：“原来是你陷害秋宁姑娘，幸好大少爷英明，不然我差点就冤枉了好人。”

    珊瑚磕头如捣蒜，哭道：“大少爷饶命！奴婢气不过秋宁恃宠生骄，不把奴婢等人放在眼里，才想出这个方子想把她赶出府。奴婢知错了！”

    李善长喝道：“下作东西。竟敢在大少爷面前玩弄花样，你以为凭你这点微末手段就能骗得过大少爷？”

    珊瑚拼命地磕头，不一会儿光滑的额头鲜血淋漓，泣道：“大少爷饶命！大少爷饶命！”

    东方珏看也未看她一眼，眉间颇有些不耐烦，冷冷地命令道：“拖下去打三十大板，再逐出府！”

    珊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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