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奇带足了爷爷给的银钱,坐马车在午时刚过赶到县城。下车后去城里最大的“同仁堂”医馆,买好爷爷列出的药物。
下午时光的尾巴已经在收了,回镇上的马车时间是中午,已经错过马车回程时间,只能找间客栈歇息。一般来县城办事的村人,至少要住一宿,或客栈或亲戚家,一般人投店要官府颁发的身份证明的文书,史天早就替史可奇弄好了,出门即揣在怀里。
一夜无话。第二天史可奇坐了马车回到镇上,下车付完车资,愉快的背着褡裢,提着大包小包朝史家村走去,走快点的话到家天还没黑。
在半路山道上走的史可奇突然看见前方有一道烟柱冲天而起,接着两道三道,他估算了下距离,是史家村。不是做饭的炊烟,没这么粗,起大火了或者烧稻草才有,但这个时节还没收稻谷。
他心里咯噔一下,撒腿而跑。
当史可奇气喘吁吁地跑回史家村时,映入眼中的是一片惨状,自家的房子着火了,大壮家及好多家的都窜出火苗和阵阵浓烟,有人倒在地上,有人呼喊着救命,一片混乱。
大火烧的正旺,映的半边天都红了。
史可奇手脚一软,东西全掉在地上,旋即拼命跑向自家房屋,大喊着“爷爷”。
没有回应,火已经封住了房门,史可奇抢过旁边人提着救火的水桶,照自己头上淋了下去,冲进火场。里面一半能烧的东西都烧着了,史可奇一直边走边喊着爷爷,一楼厨房客厅没人,热浪冲天,烤的他眉毛头发都卷起来。
二楼卧室也没人,烟雾弥漫,呛的他不时咳嗽着。
衣角碰到燃烧的桌椅着火了,大火封住了楼梯,再不甘心也只能先保命要紧,史可奇从二楼房间跳出去,在地上连续滚了很多下,才弄息身上的火。
此时的他满脸漆黑,衣服烧破的东一块西一块,裤子只剩下半条,手上腿上满是烧伤的燎泡,在地上打滚的时候擦破不少泡,还沾满枯草和灰尘。
家里没人,史可奇茫然地拉住每一个碰见的人问有无看见爷爷,没人知道。幸存的村人也慢慢从恐惧中恢复过来,开始相互救助。
这时一个微弱的声音叫住史可奇,是大壮爹,他少了条胳膊,满身是血躺在地上,有人帮他按住伤口,但没什么用,鲜血还是不停涌出,眼见他不行,赶紧说了他昏迷后发生的关于他家和史天的事情;史可奇听到叫声身体一震,眼神慢慢聚了焦。
走过去从身上衣服撕下一条布,缠住大壮爹仅剩的一小截胳膊,打了结问:“叔,出什么事了,看见我爷爷没。”
大壮爹失血过多的脸色很白,胸口还有掌印,眼见快步成了,但此刻叫住史可奇,提了口气歇斯底里地说:“你爷爷被抓走了,大壮,真香,孩子他妈,都死了,史可奇,你一定要报仇。”语毕昏死过去。
仿佛头上劈来一道响雷,把整个人从中劈成了两半,耳朵嗡嗡嗡的响,像塞进几百只马蜂,没有一处不鸣叫。史可奇全身失去力气,挪不动半点脚步。
大壮家的房屋已燃烧成一个巨大的火炬,屋顶坍塌,火星溅射,只剩下三面烧黑的泥墙,在火焰中耸立着。天旋地转,他昏了过去。
半晌后被人掐人中弄醒,史可奇疯了样在烧成废墟的大壮家扒拉着焦黑的房梁,燃烧不完全的门窗,最后扒出漆黑的三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两具身材较小,明显是少年人,另一具依稀是妇人模样,他对着这几具尸体久跪不起,没有说话眼泪奔流而下。
时间回到两个时辰前,史家村这天下午突然走进四个外地人,这很少见,因为史家村太偏僻闭塞了,无论兵祸战争,还是瘟疫洪灾,都没被波及到;除了走村串户的货郎,收药材的游商,一年几乎看不见多少陌生人。
这一下子来了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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