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檬见他面色惨白,叹了口气,对他挥挥手:“去吧。”
楚江一这才木木讷讷,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在万剑门,只有犯了大错的弟子才会被罚去祖师祠堂面壁思过。如再重一些,便是废了武功,逐出门派了。
楚江一素来深受周平器重,又甚得其他弟子的敬服,他虽是个谦恭之人,内心其实也颇有几分自得之意。今日受到这等责罚,心中甚是难受。
他一路脚步轻浮,脑里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才来到祖师祠堂。
他站在门外,看着崖下白茫茫的雾气,想到郭田可能已经在谷中罹难,叹了口气,转身双手推开祠堂厚重的大门。
祠堂内一片漆黑,楚江一晃着火折子,点亮供桌上的油灯,又取了三支香点着插在香炉中,然后跪下来,对着殿中历代祖师的神位恭恭敬敬地磕了九个响头。
磕完头,他回身关起大门,在殿内墙边的蒲团上盘膝坐下,静心思过。
周围一片寂静。
过了良久,楚江一长长地叹了一口,仰头无力地背靠在墙上——无论他怎么努力强迫自己,都无法平复心中如同乱麻一般的思绪。
郭田和唐无殇的突然失踪,师傅的勃然大怒,自己不知何时结束的面壁惩罚,一齐纠缠着他,令他心烦意乱。
“啊!”他用拳狠狠地捶了一下地。
回声在殿内嗡嗡回响,不甘而无奈。
夜雾浓重,林暗路滑,虫声啾啾,怪鸟时鸣。一个人影头上飘着一个发光球体,正在茂密的参天巨木间觅路前行。
“噼啪。”她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手臂粗的枯枝,清脆的断裂声登时在静谧黑暗的树林中传了开去。
她立住脚,一手扶着旁边潮-湿粗糙的树干,侧耳倾听着那袅袅余音在林间回荡,如同一只警惕的猫。
就在她高高吊起的心脏重新落回远处,轻轻长呼一口气时,一声尖锐的怪叫从头顶的树上响起,然后是“扑啦啦”一阵翅膀扇击枝叶的声音,令她放松的神经重新变得紧绷。
直到那翅膀扑击声远去消失,她额上已满是汗珠。
估计是一只夜枭。
唐无殇举袖擦了擦脸上额头的汗水,小心地踩着地上松软的腐殖质,继续往森林深处进发。她头上的光球也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忽明忽暗地闪烁,还时不时有新的亮点加入,为她照亮身边的区域。
那是一个萤火虫组成的大光球。
唐无殇进入森林后,怕明火引发意外,又看到林中萤火翩飞,灵机一动,放出自己捕捉的一只荧光蝶,并在其翅膀上涂上特殊的蛊门药粉,又在自己头发上抹上另一种药膏。
那荧光蝶便跟随着她头发上的药膏味道在她头上翩翩飞翔,而荧光蝶的荧光以及散发出的蛊门药粉特有的气味,又吸引了周围的萤火虫聚集跟随。
一路走来,萤火虫越聚越多,就变成了一个皮球大小的萤火光球。
凭着记忆和对路程的估算,唐无殇觉得快要到达天枢峰和天璇峰之间的索桥下面的区域了。
自从那晚她因追踪一条罕见的变异竹叶青,在天枢峰祖师祠堂旁偷听到周平和一个白衣人的谈话——从白衣人不慎说漏嘴以及黑人说话的音调语气推测,她就知道那黑衣人是周平了——后,就给楚江一留了那张纸条,而自己也时常留意郭田的去向。
郭田送酒那天,唐无殇就在天枢峰这边远远看着。她不跟上去,一来是避免跟邪派接触(此前与天一庄四护法的过节),二来觉得杀手不可能预测到郭田的行动,再者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也不好现身动手。
不料,在郭田返回时,那杀手如怪鸟般突然从山谷的雾中飞出,突袭刺杀。
当时唐无殇也和李梦凌一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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