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脚边。
那窄窄的跟,竟已断成了两半。
母亲流产了。她出院的时候,陈志亦是面无表情,同从出事那天起一样。
晓瑜走上前扶住她,“疼吗?”她问。
“没事。”母亲说,却抽泣起来。
而陈志与母亲前些日子已经缓和的关系再次淡了,随着那孩子的消失灰飞烟灭。
那关于戒酒的约定,也在第二天被打破。陈志喝得醉醺醺地回来,将为他留的饭砸在母亲脚下——那原本是冲着她的身体飞去的。
若没有其他家人的拉架,情况还会糟得多的。
次日陈志迟迟未归,却在近午夜给家中打来电话。
母亲迟疑了下便来叫晓瑜,“你爸找你。”
听筒里陈志的声音很平静。“是陈晓瑜吗?”他问。
晓瑜心中一凉,他叫了她的全名,一定没什么好事的。
“嗯。”
与此同时,好像有千万丛火焰自那平静中喷发出来。那是陈晓瑜听过的最恶毒的字眼,从她所谓的父亲口中说出来。
事隔多年,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这些话,只是偶能拾起只言片语——“我希望死的是你”或是“真该相信那个算命先生,你不该来到世上。”尔尔。然而事实却是,在她日后的生活中,无时无刻不在为忘记这些话尽最艰苦卓绝的努力。
陈志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敲击着室内的安静。母亲在一旁流着眼泪道,“你别听了,把电话放下。”
“不,不用了。”陈晓瑜漠然地说。她总觉得挂了电话,就是在认输。
等陈志终于发泄完毕,陈晓瑜才回房休息。姑姑在书桌边等她。
“怎么了,你爸说什么了?”
“没事,他又喝多了。”晓瑜笑笑。
姑姑递给她一只漂亮的小盒子。“这是给你的,小虎阿姨送的。”
姑姑的众多好友中,晓瑜只记得小虎。她是姑姑大学时的同学,有对漂亮的小虎牙。
“真是不好意思啊。”
“有什么不好意思?明天打电话感谢她呗。我们明天就要回京川了。”姑姑说着,拍拍晓瑜的肩,“不要与你爸爸计较。他也不容易。人哪,关键还是要自立。”
“我知道的。”晓瑜点头,她忽然迫切想自己待会。
等终于只剩她一人了,晓瑜把那小盒子放回抽屉。姑姑的包还留在书桌上,不慎一拉便向下倾倒。掉出一枚颜色单纯的黑色戒指。
它算得最为朴实无华的首饰了。也像极了不热衷穿衣打扮,成日素面朝天的姑姑。晓瑜当时只想,何时自己才能有一枚属于自己的黑色戒指?
“陈晓瑜,来我办公室一下。”倪老师轻轻以指节敲击桌子,才引回晓瑜遨游的神思。
办公桌上,平摊着的,是晓瑜的作文本。上面用红线勾出来的字句,都被判定为消极言论。
“晓瑜,最近怎么样?”倪老师和蔼地问。“是不是晚上熬得太晚了?总看你迟到。”
晓瑜一脸惭愧。若不是倪老师为她留着后门,全班日日都得对她行注目礼。
“既然早上的时间不够,怎么还有时间挑出这么好看的围巾?”倪老师并没怪罪她,反而笑道。
晓瑜心中涌起一阵暖意,心想她真真是个温柔的可爱女人。
而倪老师的敏感是有道理的。那段时间里,晓瑜的安静恐惧有加深的迹象。
在中午将所吃食物呕干之后,下午她要吃更多糖和白药片来压制胃液的翻涌。她虚弱极了。
即使胃里空空,呕吐的动作也会随着恶心感一再像条件反射般出现。
期末最后一次月考时,酸水从她口中涌出。在慌忙擦去之后,晓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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