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几年没有睡着，长时间在浴池的浸泡和刚刚昏昏沉沉的小睡倒是让她清醒不少。睁眼看着莫致笙将自己一路抱回床上，坚实的臂弯让莫几年恍回年少间，半夜在莫致笙房间闹腾到常常赖着他抱自己回房间。清醒时分，她是真的很难接受自己竟然成为了莫致笙的妻子，那个从小把自己宠大的二哥，竟成了自己的丈夫。

    莫几年不去想，转头将脸埋进莫致笙胸口，她渐渐喜欢闭眼的黑暗，黑暗里她见不到莫致笙，见不到莫父莫母对她期望满满和疼爱的眼神和很多很多吧。莫致笙低头看她，看她似是醒了，他不想再顺着她的意却也摆不出冷脸，抬头径直往前走不动声色：“醒了？”

    “嗯”闷闷的声音，莫几年很奇怪，她现在竟然不知该怎么跟莫致笙相处，从前那些和他打闹的日子，她怕是再没有了吧。

    莫致笙把她放下，替她掩好被子，还起身检查了窗户是否关好，随之关了床头灯。至始至终莫致笙没有看莫几年的眼睛，即使他知道她并没有睁开眼。

    灯掐灭，黑暗将原本清晰呈现在眼前的整个房间铺盖，窗外月白色的光线偷跑进来为摆置在靠窗的双人床带来一方微弱的照亮。莫致笙凝神，终于将视线放在莫几年身上，莫几年不愿意看他，他是知道的，很多事情都发生的太突然，突然得几乎打破了莫几年以前的一切。她原本对可以莫景笙积极乐观c不顾一切的追逐，如今变了味，莫景笙伤她，她甚至再也爱不起；才二十岁的年纪，欢脱得没心没肺的莫几年，眼前却显饱经风霜的沧桑。

    莫致笙很难想象，即便抛开他与莫几年的婚姻，是怎样恐怖的境地让半个月前还俏皮的拽着自己去吃烧烤c眉眼间尽是笑意的小公主变得这般支离破碎？她时而神志不清，将自己当成莫景笙，少有清醒时刻也将人拒之千里。莫致笙突然想到，有一种再也不可能叫一年前的莫几年。

    目光扫向她紧锁的眉头，莫致笙紧盯，愤怒痛苦扭打在一起，这几天他不比莫几年快乐多少。突然对上莫几年睁开的双眼，莫致笙眸光一闪，眨了眨眼。

    他们很久没有对视，莫几年的眼睛很大，一切都失色的黑暗中，倒异常亮眼。

    莫几年不说话。

    莫致笙亦然。

    像是固执的在坚持什么，莫几年不撇头，莫致笙从她眼里看不出情绪，好像她看的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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