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防务空虚。朝中之臣党争之余,也不能不虑及于此。为了较弱的环庆军能起到一定屏障作用,也算是花了一番心思。将环庆军一竿子就放到燕京去,后方接济不易。河北反而空虚。而且燕地早就打得稀烂,不象河北还有澶渊之前经营的防线可以依托。虽然这些年承平下来早就荒废不堪,但是总比没有要强。
而且还有些话是不太方便说出口的。朝廷财政收入,维持现在局面已经是捉衿见肘。环庆军出镇,要屏障整个北面。中枢是拿不出什么钱来的。只有依靠河北诸路的收入就地转拨。河北诸路因为伐燕战事也已经残破,收入也是锐减。要是再负担一路转运到燕京的责任,河北诸路转运使臣也只能撂挑子了。只有这样,才能勉勉强强维持一个局面。看将来能不能腾挪出一些资财来投入到环庆军新立的河北军镇那里————以后得将环庆军叫成永宁军了。这军号变更,就代表这支军马彻底从西军系统中脱离出来,也算是朝廷分化西军的成果之一罢。
至于朝廷未免要少了河北诸路的部分就地指拨給永宁军的收入,那到时候再说到时候的话。反正河北诸路也不是朝廷收入的主要来源。伐燕战事之后残破,更是收入大减。少了这一部分,日子也总还是要过下去。先剜肉补疮就是。
赵佶点点头,沉吟道:“王禀领燕山路安抚使位置,当是尚可。然则燕山路守臣,也当赶紧安排好了。朕所闻之,伐燕之后,收回的这十余军州。守臣不过十中二三,属官更是不全。若地方无守臣配合,单有永宁军遥遥镇之也是不成的。毕竟已经是大宋之壤了,久无守臣,太伤体面。此事东府要速速安排下去,报于朕知”
蔡京起身行礼,表示领命。却并未多说什么。其他几人这个时候也有志一同,装聋作哑。燕地給打得稀烂,又无强兵镇之。面对的就是凶蛮的女真鞑子。燕山路的官儿,几乎就成了指射官儿。只要你愿意去,指哪里就給你哪里的差遣。官品不够,哪怕是权发遣也成。饶是如此,也少有人愿意去燕地服官。官家这么说,大家听着就是。大家虽然内斗得凶,但是在这上头糊弄官家,都是有志一同。再说这位官家性子轻易,转过头来,还不知道记不记得这件事情呢。
赵佶却仍然在那里沉吟,表现出了他这个君王忧心国事,处处都要妥善照顾到的姿态:“河北军镇早已倾颓荒废,永宁军重立大营。所费当是不少。河北诸路只能承担将来日常供应,初初开立军镇,三司也已经拿出一笔财计来,用以支撑。诸卿,现在能腾挪出多少,以济永宁军开镇?”
这句话问得更是让诸人无语,朝廷现在有多少家底。作为官家,如何能不知道。每年收入,日常开销都不够。虽然立永宁军于河北,重建军镇。但是那些基本上只存在在名册上的河北诸路驻泊禁军的开支,却一分也俭省不得。谁也不会蠢到去下手清理这个,然后腾挪出经费来转用到永宁军头上。你官家不是用了萧言萧某人来做这个事情么,让萧言去碰这个马蜂窝就是。
不过问到头上,总要应付一下。蔡京淡淡目视三司使高屐,高屐咳嗽一声,起身行礼回禀:“现在经费财计事,着实为难。在在需钱,却来源断绝。夏税尚未收齐,已经预先都全部支了出去,不足之处,全靠本年新届交钞支撑。本年新届交钞,已经到了三折,还是处处拒收。朝廷财计事要想稍稍宽裕,只能等着江南等处徐徐恢复元气。看到时候能不能松一口气…………永宁军这笔额外支出,实在是拿不出来了。交钞所发,已经是至矣尽矣,今年绝不能再加增。河北诸路不比其他腹心之地,再那么多交钞发出去,用以支付重立大营夫役之费,将士用来强买强卖。边地骚动,当有大患…………近闻陛下内库,因萧显谟应奉事,得有一笔进项,臣斗胆请圣人发内库五十万贯,用以支付永宁军开拔诸般事宜。只要永宁军顺利入镇雄州,后来总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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