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中子侄,更兼年少气盛,嘴上分外没了把门的。折可求下令让他去歇息,这年轻军将还嬉皮笑脸的凑上去:“将主,看来女真鞑子当真是不敢和俺们打。鄜延军这般废物都不敢碰上一碰!俺们还在后面慢慢拖着做甚?干脆杀到前面去罢,第一个冲进合河县城去!就算将主让俺望太原府直冲而去,谁皱一皱眉头了,就不是折家的子弟!”
一众久经战阵的折可求身边老卒亲卫,都对年轻人露出宽容的笑容,并没多说什么。倒是折可求站起来给他兜鍪上来了一巴掌。
“既然这么有精神,还是你带队放夜哨去!看要几天,才能将你这厮累成死狗!直娘贼的滚下去,某岁数大了,早点舒舒服服睡他娘!”
笑骂声中,这年轻军将悻悻的退了下去。折可求脸上笑容转眼不见,身边亲卫都是自幼随他上阵,又多是折家子弟,亲厚逾于常人,遇见什么事情,折可求是宁愿和他们商议也懒得和斟质和刘光世等人打交道。
一名已经快要四十年纪,脸上满是伤痕和风霜之色的亲卫低声道:“将主,可是担心女真鞑子?”
折可求哼了一声:“真不知道刘光世怎生有脸自居将门子弟的,女真鞑子收得这般干净,诱敌之意再明白不过,还闷着头朝里面撞。岂不是自己寻死?”
接着折可求又不屑的冷笑一声:“鄜延军不成了,料想整个西军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个大宋,强军越来越少。这个世道,兵强马壮就是本钱!”
那亲卫谨慎的问道:“那将主的意思…………”
折可求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腰腿,冷笑道:“某能有什么意思?就是于途跟进,为刘将主掩护好后路和侧翼罢了!不过这刘将主到时候真遇上倒霉事情,也别指望某为他去拼命!还是守着俺们的家当要紧!”
他走动几步,下达了一连串号令。
“…………沿途跟进扎寨的步军,这军寨不用扎得太紧了,也不须储积太多粮草辎重,保持轻便要紧!到时候一声号令,说走就能走!
…………骑军也别撒得太散了,大队还是跟定俺。保持一天距离跟着走就是。说什么也不要过黑茶山以东!谁敢自行其是,某须不客气!
…………从明日开始,后续运上来的鄜延军辎重车队,至少截留一半。刘光世恼怒,某与他打官司去。他一路横冲直撞风光,俺们在后面给他警戒遮护,难道白使唤人不成?要是前敌顺利,这些辎重车队多少放出去一些给他,要是不顺,你们自然该知道如何做!”
这番号令传下,一众亲卫顿时纷纷寻马而上,各自趁着夜色传令去了。或者是寻沿途布置下来的折家步军各个控扼山口的营寨,或者是去寻后路跟进的骑军。闻命即行,号令整肃之处,实在是远过于刘光世空有庞大规模的鄜延军!
而布置完这一切,夜间哨探也都放出之后,折可求就与麾下儿郎,一起在道旁山中乱石之间,裹着领披风,就呼呼睡去了。小心谨慎得连在此间当道显眼处扎营都不愿意为之。
夜色越来越是深重,这条道路之上,不断有人影悄悄而过,或者数十人一伙,或者就是零星几人,从夜深到凌晨,就未曾断绝过。
这些人影,就是从前面偷偷脱队逃下来的人马。
这些人马,或者是兵痞老卒,知道情势不妙,将主又是个靠不住的人物,与其在河东山间送死,不如撒丫子走他娘。黄河上寻一野渡,就回了鄜延。或者本地过活,或者到陕西其他路去投军,到处西军将领都在招兵买马恢复实力,总好过跟随刘光世!
还有些人是为刘光世强行征发上阵的鄜延乡兵土兵,这些本来就该在本乡土守御的汉子,刘光世为壮声势计,也强带了不少过黄河而东。这些乡兵土兵,故土难离,远调作战自然极不情愿。且各项待遇都比鄜延军正兵差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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