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士本人看来,这恰恰是“与自己过得去”,要追求的就是这种纯正的心境,通过所行来洗炼。
清风低头看着手中的杯子,又问道:“你如今所怀,是有为之愿,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梅振衣:“有修为得神通者,不能逼人供奉,更不能若不供奉就加害于人。此为得神通而忘法本,残害众生。这是我在彭泽所想,方才又想起。”
“欺夺他人之信。”清风说了六个字,然后又示意梅振衣继续说。
梅振衣接着道:“悟修行之徒,指引他人无可厚非,但不合强引此路,替他人之愿。更有甚者,仗道术以图淫邪,勒索黎民。不仅是勒索财物,更可怕的是勒索人心。”
“妄拟天心为己心。”清风又说了七个字。
梅振衣:“还记得何家村吗?那些村民临死前还在朝天跪拜,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幕。我很清楚,天上神灵是什么?人们真正敬仰的是达到超脱轮回地境界,比如我师父孙思邈真人,我所崇敬的是他的大医精诚之心,比如你,我崇敬的是金仙境界,而不是在我面前喝茶的清风。”
清风闻言把茶盏放了下来,神情有些古怪,梅振衣接着说道:“别介意我地话,不论你是谁,只看你如何与人打交道,身与行一体,我也很尊敬你本人,而这并不一定因为你是金仙。而世上有修士,依些许道术,矫众显灵自称神,或乱乡里。此是误人亦自误之举,应戒之。”
“在世显圣自称神。”清风说了七个字,然后一皱眉。
梅振衣有些不解的问:“仙童,我说话与你说的话,似乎有点对不上啊?”
清风展开眉头笑了:“你是未成仙的修士,说地是人间修行;我是金仙,闻言想的是无边玄妙方广世界,当然对不上。……我问你一句,若说‘不可欺夺他人之信’。张三说阿罗诃是唯一的神,李四说摩诃末是唯一的神,然后争持相斗,算不算彼此欺夺呢?”
梅振衣:“这话是你说地,又不是我说的!在我看来,这是世人自取的乱象而已,自古以来不免,他人也勉强不得。假如是阿罗诃或摩诃末自己现世插手。那才叫欺夺。”
清风:“所以我们刚才的话,分别讲地是仙界与人间,我也有所想而已。……总算知道你在彭泽张榜的本愿了,你若不先求清静主动置身其中,为愿而实行的话,可能会被碾为齑粉,就算能最终超脱,也会留下千古骂名。总有人会不断骂你的。”
梅振衣一耸肩:“有些人骂我,我并不在乎,比如彭泽那些残害一方地淫祠妖邪。再比如说我是一定要设法除掉梅丹佐的,假如他夸我仁慈,我反而会羞愧难当。若一定要被碾为齑粉。那就为齑粉吧,佛家不是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吗?”
清风看着他,眼神意味深长:“这些话。等有机会你去和地藏王菩萨说吧。……关于天刑雷劫,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然后发来了的一道神念。
天刑雷劫形神俱伤,相还这一世所有的业力,清风早就告诉过梅振衣,但他却没有讲明另外一点,是关于“伤神”地。
天刑中,这一世所遭遇地所有忿怖怨念、爱恨纠缠都会同时侵入神识,若定心扰乱不能自守。一世神识就将被击散,这比炉鼎损毁更可怕。就算有大罗成就丹这等灵药相助,也只能重新凝聚法身而不能抵御伤神之威。
但是还有一个办法能够抵消天刑中“伤神”的威力,那就是世人真诚发自内心地、对你一世功德地颂扬,此所谓功德消业力,非神通所能敌。
清风当初为什么没告诉梅振衣?这倒不完全是故意的,道家修行讲究清静无为,不主动惹业也不主动消业。不绕这道弯子。今天听了梅振衣的话。清风还是说了出来,算是一种委婉的提醒。
梅振衣起身施了一礼:“谢谢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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