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窦红线比当初离别的时候清减了些,见到罗士信皱眉,露出一丝笑容,“我……来看看你。”
“现在你看到了,可以走人了。”罗士信道。
窦红线没有离开,却是走近了几步,“士信,你瘦了很多。”
“我胖瘦不用旁人关心。”罗士信还是表情冰冷,却已经垂下头来。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当然明白窦红线的心意,可他不能接受窦红线的关心,他只怕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虽然都说什么红颜祸水,罗士信从来不这么认为,相反,他倒认为自己是祸土,走到哪里都要带来灾祸。既然如此,他更是不能靠近窦红线。
窦红线见到他垂头下来,心中惴惴,心中酸楚加上委屈,眼前朦胧,一时间烛影摇红,儿时的一幕幕闪到了眼前。
那时候的罗士信不是什么将军,可已经帅气的有如将军;那时候天下并没有乱,甚至可以说是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那时候她家还算小户之家,颇有余粮,那时候她父亲不是巨盗,还是个里正,深得乡中之人的尊敬……
他们的结识,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可却极为短暂。
“你是谁?”小女孩结着羊角辫,羊角辫上扎着红红的蝴蝶结,脸蛋红彤彤的有如苹果般可爱,望着突如其来的玩伴,颇为好奇。
“你又是谁?”男孩嘴一扁,说不出的孤傲。
“我叫窦……红线,我爹是这里的里正。”从幼时起,姑娘的心中对他就有着好感和纵容。
“我叫罗士信。我不要什么家世,我师尊说,我以后要是个将军。”
“吹牛……不害羞……”小女孩刮着通红的脸蛋,望着那意气风发地玩伴,心中蓦然在想,他说不准真的会是个将军……
自此后,女孩的心中就留有了那个男孩的影子,她对男孩一无所知,那时候的她从未想到过太多。可欢娱短暂。没有多久。男孩走了。带走了女孩的一颗心。
女孩找爹爹哭诉,问男孩去了哪里,爹爹却只是摸着她的头,轻叹道:“他和你……不是一类人。”
女孩不懂,为什么她和男孩不是一类人,可却真切的明白,他已经离自己而去,很可能一去不复返。
那一年,他们彼此懵懂,她被他的傲气吸引!
日子一天天过去。女孩慢慢地长大,可儿时那个少将军地影子却是挥之不去。每天望见黄昏日落,朝霞满天,她都是怅然若失。日头升起落下,亘古不变,世道却是慢慢乱了起来,将军总是不见。可是盗匪却是俯拾皆是!
父亲颇有侠气,受乡里爱戴,组织起乡民抗匪,自然遭到匪盗地忌恨。那一日,盗匪围攻家里,父亲顾此失彼,她虽是习武。可毕竟还小。被几个盗匪抓了去,欲哭无泪。这时候一个飞将军从天而降。几枪刺死了盗匪,微微一笑,映红了晚霞。
她感激的话还来不及说出,他却已经远走,她只能望着他的背景问,你去哪里?
去从军,做将军。他迎着晚霞离去,再没有回头。
那一年,他们彼此相知,她被他的豪气感动!
窦红线望着红烛映照下的那张脸,仿佛凝望着晚霞落尽处的那个背影。他们聚少离多,相见的日子甚至用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可人生往往如此奇妙,很多爱情不在日积月累中沉淀,却往往如刹那烟花。
认定了这是她的真命天子,知道了他的叱诧风云,偶尔不经意地擦肩而过,他只是一笑,她凝眸深望,总要回味良久。
可她终于发现父亲说的很对,他们的确不是一路人,父亲由里正到队正,由官兵到盗匪不过年余的功夫,可他已经变成了威名赫赫的罗士信,以剿匪为己任。而她和父亲终究是盗匪,终日寻思的都是对抗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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