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义父!”
杜伏威摆摆手,止住他的下文,悲凉道:“想当年,江淮军最盛之际,也有数十万之多。可是现在呢,不过十数万。看似强盛,可多年积累,不过如斯。无天时、无地利、无人和,我杜伏威没有信心再带兄弟们好好的活下来。江山仍在,人难依旧,长江滚滚,掩去多少年头?看着身边的一个个兄弟为我而死,我问心有愧!杜伏威虽是懦弱无能,可不怕死,为江淮军的安生殚精竭力,这才去了东都,我去了东都,就没有活下去地念头。为此,我放弃了妻儿,放弃了兄弟,放弃了诺言,你怎么说我,我都不反对,可辅公,你能不能告诉我,兵戈无情,不降就亡,你我若不归降,到底如何让兄弟活下去?就凭你我,就凭当初的一个诺言?我去过东都,见过那里的安乐昌盛,百姓安乐,我真地希望我们江淮军,不用再厮杀拼命,可以像东都百姓一样,活的快乐一些。”
见辅公不语,杜伏威凄凉的笑,“我不会杀你,我当然没有资格。不过你可杀我,因为我欠你太多太多!”
伸手掷刀,只听到嚓的一声响,单刀已入地,刀柄颤颤巍巍,仿佛众人此刻震颤的心弦。
刀泛寒光,映照杜伏威凄然的脸庞,“辅公,你可以拔刀杀了我,我不会还手。你放心,江淮军也不会为我复仇。可我一条命,毕竟还不了那么多欠债。但我临死前,我只问你一句,这些人陪我们出生入死。屡次为了你我前仆后继。这些情义,再加上江淮十数万的性命,难道仅凭我们当年的年少轻狂,如今地执迷不悟。就要付之一炬?”
辅公望着单刀,僵凝不动,紧咬牙关,额头青筋蹦起。
众人紧张的望着那把刀,辅公终于没有去拔刀,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着什么。
“今日之事,不由你我决定,而应该由跟随我们地兄弟决定。”杜伏威舒了口气,“跟随辅伯走地人。可站过去,我杜伏威绝不阻拦,也无颜阻拦!可还信我杜伏威地人,就请相信东都,相信西梁王!”
他话音落地,没有人举步,良久后。所有地人还是站在杜伏威的身后。
辅公眼角抽搐,低声道:“你们都忘记了当初地雄心壮志?你们难道都甘愿,去做朝廷的走狗?你们难道忘记。你们的家人都是为官府所杀?”
阚棱道:“如今的官府,早非当年的昏聩无能!辅伯,我觉得你有些……”
他欲言又止,可谁都明白,阚棱想说的是,辅公太过顽固。杜伏威笑笑,笑容中只有无奈,并无丝毫的得意之色,“辅伯,你其实也可以……”
“我永远不会再站在你那一边!”辅公声音激荡。“杜伏威。你很有心计,竟然这么和我斗!你记得。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他大踏步离开,无人拦阻。亦是无人挽留。杜伏威望着他地背影消失不见,脸上悲伤之意更浓,无力的坐了下来,望着妻子的脸庞,喃喃道:“对不住……”
他就那么坐着,一直念着对不住,无人能劝,所有的人均是立在他身后,心中酸楚。杜伏威为他们做了太多,可他们却是一点也无法帮助杜伏威。
杜德俊醒来,哇的哭出来,一把抓住父亲的手,嚎啕大哭道:“爹,我要娘亲醒来,我会听话,我再不顽皮,我只要娘亲醒来!你答应我……你答应我!”
他用力的摇晃地杜伏威,声嘶力竭,满目红赤,杜伏威任凭他摇晃,一动不动,目光空洞,就在哭声和沉默中到了黄昏。
残阳如血,落在厅堂之中,杜德俊再次哭昏过去,杜伏威抱着儿子,喃喃道:“德俊,要是你娘亲能醒来,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萧布衣内心轻叹,思楠早已落泪,这一切,都和萧布衣有关,让他亦是无可奈何。
可这也是命,江淮军其实起义之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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