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腾空,倏然落到他面前,微笑道:“原来是季秋,许久不见,一向可好?”
那人说的客气,季秋却已脸如白雪,浑身发抖,颤声道:“萧……萧……西梁王,怎么是你?”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季秋却如同见鬼了一眼。
眼前立着那人竟是萧布衣!今天季秋就算想到见鬼,也没有想到过会见到萧布衣!
季秋和萧布衣当然是老相识,当初萧布衣初下扬州之时,季秋就主动热情的跟在萧布衣身后吃屁跟风盗春宫,不亦乐乎,可自从那以后,他就萧布衣产生了恐惧症。因为他明白,凭他的头脑,一辈子也想不懂萧布衣脑袋里面想着的是什么。
后来萧布衣验证了季秋的想法,萧布衣身为大隋异数,此后扶摇直上,一路到了西梁王地位置,威震八方,季秋再也不做梦去跟踪他。
可世事往往如此奇妙,他不再跟踪萧布衣,萧布衣反倒主动找上门来。
萧布衣见到季秋惊慌失措,笑道:“你觉得应该是谁?”
季秋咽了口唾沫,“我以为……以为应该是谁呢?”他实在对萧布衣太过畏惧,饶是口舌伶俐,眼下也是目结舌。
萧布衣提醒道:“你多半以为我是陈正通吧?”
季秋脸现喜意,才要点头,突然觉得不对,脸上露出尴尬之色。脖子咯的一声,僵硬无法动弹。
萧布衣又道:“陈正通不能来了,我这人最是热心,就替他前来。你有什么话对他说,我来转达就好。”
季秋强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话说,就是老朋友好久不见,甚为想念。找他随便谈谈。他既然不来了,那我也应该回去了。”
他硬着头皮转身要走,转瞬僵硬在那里,身后不知何时,已不声不响了摸来了十数人,个个膀大腰圆,看起来可以空手裂虎。
“有朋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季秋。你怎地和有债主从远方来一样?”萧布衣惋惜道:“你要回去也行……不过我不知道,你回去的是一只手呢,还是一只脚?”
季秋只能再次转身,咕咚跪倒道:“西梁王……我不过是食人俸禄,与人分忧,只求你给我条路走。”
萧布衣笑道:“我这人很好说话,我可以给你两条路走。”
季秋听到生机。慌忙问,“请西梁王明示。”
“第一条路当然就是,你是响当当的硬汉,我打死你,你也不说!我这人最敬汉子,念及旧情,可以留你个全尸,然后风光大葬,再给你立个忠义牌坊。”
季秋苦笑道:“在下不过是个小人物,算不上汉子。至于风光大葬。那是从未想过,还请西梁王说说第二条路。”
“第二条路呢,当然就是说出此行的目的,然后带我去下一站。”萧布衣道:“季秋,我素来是奖罚分明,王世充已穷途末路,和他一起,不过死路一条。你跟着我做事,只要竭尽心力。不但无罪,反倒会得到封赏。”
乱世之中,本无绝对的忠义,季秋一直为王世充卖命,却也是因为只有这条大腿可报,听到萧布衣的许诺,心思活动,喏喏道:“西梁王,你说地可是真地?”
一人在旁边喝道:“西梁王说话,怎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
那人一声喝。季秋差点坐在地上。萧布衣摆摆手,和颜悦色道:“季秋。你什么时候看我说话不算了?”
季秋心中嘀咕,知道保命要紧。只能道:“西梁王,其实我这次前来,却是和陈正通讨论,如何取得历阳城一事。”
萧布衣心中一凛,却还不动声色,“如何来做呢?”
“陈正通早被王大人收买,他怎么说也是杜伏威手下大将,王大人的意思是,想趁历阳内乱,陈正通守城之际,让他做内应,从山突出奇兵,连夜奔袭,和陈正通里应外合,取下历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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