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件普通短剑无法刺入的贴身软甲,这是连霍格都不知道的。
如果用波刃匕首,霍格或许可以对希尔达造成伤害,可这把匕首是希尔达送给他的,就算是要还,也不能把匕尖对准希尔达还回去。
希尔达本应跳进地道逃命的,如果他这样做,霍格的短剑就可以顺利的刺进他的后颈,结束他的生命。
希尔达知道自己在霍格面前是逃不了的,所以他没有选择逃跑,而是转身面对霍格。
烛火跳动,让希尔达的脸看上去yīn晴不定,霍格的短剑剑尖已经抵在了希尔达的咽喉上,只要他轻轻一用力,希尔达就会死在这里。
可是霍格却无法用力,他的大脑发出了用力的命令,身体却在抗拒着他的意识,因为霍格看到了希尔达的眼睛。
希尔达的眼中有不甘、有焦虑、有悔恨、有屈辱、有恐惧、有悲痛……却独独没有愤怒。
霍格看着这双眼睛,脑中一片空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动手!”希尔达的声音威严,这是他第一次用命令的口气对霍格说话。
霍格没有动手,他的脑中忽然出现了零的面容。
在冽泉里,在黑暗中,零向他述说过人xìng,其中就有零最深恶痛绝的背叛。
“朋友的刀子比敌人的刀子更加可怕。”零的声音在霍格脑中回响。
当时的霍格和零一样,认为这是人类能够做出的最可耻的行为。
可是现在,霍格却正在做这件事,无论他站在什么样的立场,无论他是以什么为目的,他此时的行为就是最标准的背叛。
人类常常会为自己的行为辩护,让自己站在正义的一方,站在道德的最高点,把自己说得像个英雄,想让英雄的光芒盖过自己做出的恶行。
霍格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他没有为自己辩护,只是想到自己变成了零甚至是他自己最厌恶的人。
“当啷”一声,波刃匕首掉在地上,惊醒了沉浸在混乱思绪中的霍格,他浑身一抖,剑尖刺破了希尔达咽喉处的皮肤。
一滴血顺着剑刃流向了霍格握住的剑柄,鲜血流得很慢,像是要将整个剑刃染红一样,可是在霍格眼中,鲜血却是瞬间就流到了剑颚处,眼看就要沾到了他的手指。
霍格猛然松手,短剑也掉到了地上,希尔达仍站在原地,就这样看着霍格。
霍格的胃部一阵收缩,他转身冲出小屋,眨眼间来到了溪边,朝着溪流呕吐起来。吐完了胃中的全部,霍格仍蹲在那里干呕着,他似乎听到了希尔达的声音,混杂在水流声中,霍格只听到了“报仇”两个字。
不知道在这里蹲了多久,霍格脸色苍白的站起身来,像是得了一场大病。
用冰凉的溪水漱了口,又洗了把脸,霍格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小屋,床板已经闭合,希尔达已经不见,连同地上的波刃匕首。
存放重要东西的箱子被打开,里面已经空空如野,霍格觉得自己的身体也空了,不是说肚子里的东西已经倒空,而是某种东西被抽离了身体,这个身体现在只是一个空壳。
霍格似乎产生了幻觉,他好像正站在自己的身旁,看着那个眼神空洞,像一个漏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希尔达床上的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一串bàozhà声惊醒了霍格,他又回到了自己的躯壳中。站起身来,霍格捡起短剑,走出了小屋。
不知是希尔达想要对霍格表示尊重,还是实在看不上那些山贼的能力,小屋周围的暗哨早在霍格成为希尔达的影子后就撤离了,这天晚上在小屋中发生的事除了霍格与希尔达以外,谁也不知道。
霍格绕开了山贼的营地,独自在黑暗中走着,前些日子还一起吃ròu的山贼们此时正在遭受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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