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一线希望。他已经看见什么东西,他一定看见了什么,想对我做嘴对嘴的人工呼吸。拉斯蒂,上帝保佑你,还有你的洋葱味。
但他愚蠢的笑容还挂在脸上,而且他并没有给我做人工呼吸,而是双手滑向我的颚骨。现在他用大拇指抓住颚骨的一边,用其他几个指头抓住另一边。
“他还活着!”拉斯蒂大叫,“他还活着,他马上要为四号解剖室这个迈克尔·波顿的歌迷俱乐部唱歌。”
他的手指越捏越紧,我疼得就好像麻醉yào力刚过去一样。他的手指在我的颚骨上下乱摸,把我的牙齿弄得喀喀直响。“假如她是个坏女人,他也不知道。”拉斯蒂歌唱得一点都不成调,真让人讨厌。这样的歌声要把帕西·斯莱奇的头都要弄zhà了。“她不会犯错……”我的牙齿在他粗糙的手指压迫下,一张一合,我的舌头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就像一个胆小的家伙正在横渡一条波涛汹涌的河流。
“别唱了!”女医生厉声说。她好像真的受到了惊吓。拉斯蒂也好像感觉到了,却没有停下来,继续兴高采烈地往下唱。他的手指现在捏住了我的面颊。我那双呆滞的眼睛向上望去,却什么也看不见。
“如果她把他放在……就让他躺在最亲密的伙伴身上。”
她已经来了,这位女士穿着一件绿色制服,帽带缠绕在脖子上,帽子在她的背后晃来晃去,有点像西赛罗·基德的宽边帽。她那头棕色短发一直留到眉毛那儿,模样看上去既漂亮又严厉。与其说是漂亮不如说是潇洒。她一只手抓住拉斯蒂,把他从我这儿拽了回来。她那只手的指甲剪得很短。
二
“嗨!”拉斯蒂恼怒地说,“放开我的手!”“你的双手放开他。”她说道,语气里很明显夹杂着一丝怒气。“拉斯蒂,我对你这种二年级男生玩的小把戏早就厌倦了,下次你要再这样的话,我就要去报告了。”
“嗨,让我们都冷静一下。”那位贝沃基美男说。他是医生的助手,听他的口气好像有些惊惶失措,好像希望拉斯蒂和自己的头儿马上离开这儿。“还是别告诉别人吧!”
“他对我的态度怎么这么坏?”拉斯蒂说。他竭力想使自己的口吻听起来怒火三丈,其实却像在哀号。接着,从稍微不同于上次的地方传来一阵声音:“你怎么这么混蛋,你又发病了是吧?”
女医生的声音,语气中有些厌恶:“把他赶走。”
迈克说:“拉斯蒂,过来,在这个登记簿上签个字。”
拉斯蒂说:“唉,还是让我呼吸点新鲜空气吧!”
我听他们说话就像听收音机一样。
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嘎吱嘎吱地向门口走去。拉斯蒂现在怒气冲天,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他问那个女医生为什么不戴一枚情绪戒指或其他的什么东西,便于别人了解她的心情。我听到软底鞋踩在瓷砖上发出的嘎吱嘎吱声。突然这种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我的球棒打在灌木丛上的声音,都是为了找我那个讨厌的高尔夫球,它滚到哪里去了?它没有跑远,我敢肯定。上帝啊,它到底在哪儿?我痛恨十四号场地,可以想见,那儿长有带dú的常青藤,再加上那么多矮灌木丛,所以,可以轻而易举地……
有什么东西打着我了,不是吗?是的,我敢肯定它打着我了,是打在左大腿上,正好在白运动袜没遮住的地方。一种剧烈的疼痛,就像被针扎过一样,刚开始只是集中某一点,然后就扩散开来。
……紧接着就是一片漆黑,陈尸袋的拉链被解开,我从推床上被塞了进去,感觉很舒适,我又听见迈克说话了。(他们说得是哪一个?)又是拉斯蒂在说。(“四,我想,嗯,是四。”)
我认为自己是被哪种蛇咬了,也许,我在找高尔夫球时才想到是这些蛇干的,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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