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坚已然落入李承祚之手,秦楚之没了这一得力人选,确实觉得掣肘,但远远没到山重水尽的地步,超歌城的战报刚刚入府,就有谋士上了谏言。
其人直言江南大势已去,而京中空虚,不如趁机打出“齐王已死”这张牌,鼓动林立甫,借刀杀人,浑水摸鱼,坐收渔翁之利。
秦楚之原本并不想这么快把京中搅乱,可是辽东战事失利,江南只能用作牵制再不能掀起风浪,江湖之中凤凰印显然已经聚集了一些势力,任其发展下去,就算挖空契丹境内的乌金,也造不出摧城的神兵了。
他不得不承认,如果林立甫这最后的盾牌此时被人钻了空子倒戈相向,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力挽狂澜。
秦楚之将谋士的信就着火折子烧成了灰,原地踱了两步,转身对府中家丁道:“派人去给林阁老传个信,今夜二更,老地方相聚,请林阁老务必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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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城的消息没有厚此薄彼,与秦楚之得到消息前后脚儿,火速传到了睿王手里,睿王收到消息全无耽搁,转身就去宫里找宋璎珞了。
然而到了贵妃寝宫,问过那被宋璎珞换得面目全非的宫人,居然得到了个意想不到的答案贵妃不在宫里。
再问去哪儿,门口儿守门儿的小宫女儿十三四岁大,看着一派天真,萌萌的一问三不知。
睿王殿下心塞的不知说什么好,转头要走,却迎面撞上了个人。
张德英张公公依旧是跟在李承祚身边时那慈眉善目波澜不惊的模样,这心力jiāo瘁的大半年里,仿佛只有他没见一点儿变化。
张德英瞧见睿王,不慌不忙的行礼:“奴才见过王爷。”
睿王寻不得宋大小姐,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匆匆一步儿迈出去,突然后知后觉折了回来:“张公公怎么在这儿?”
张德英笑笑:“贵妃宫里人手不够,皇上命奴才照应着。”
先前宋璎珞宫里出过那么大一个篓子,现如今草木皆兵,培养出一批针扎不透水泼不进的人哪是这么容易的,宋璎珞在自己宫里折腾的焦头烂额,还是李承祚瞧不过眼,临走前,直接把张德英支了过来。
睿王瞧了他两眼,捏着手里的信道:“贵妃……”
然而他话没说完,张德英就会了意,张口却是截口打断了他:“您向娘娘请安的意思,奴才一定代为传达……听太后宫里的姑姑说,太后请您午间过去一道儿用膳,奴才陪您一程。”
睿王没料到宋璎珞这里已然小心到了这种程度,心知张德英这是在防着隔墙有耳,便把到嘴边儿的话全咽回去了,只是道:“劳烦公公。”
张德英一行礼,引着睿王走了。
一路无话,张德英却是临到太后宫门前时脚步一拐,转了一条偏僻小路走,往前没走几步儿,就觉得气氛与富丽堂皇的宫中不太相合了,高而茂密的树全然遮住了日光,温度在此处煞然退隐到了背后,触目所及之处,宫室破败,断壁残桓,在这炎炎夏日,反倒显出几分yīn森来。
睿王还没来得及皱眉问这是什么地方,就见前方,倒塌的墙根儿下成了天然的长凳儿,几个人或坐或立,其中一个眉目明艳,一身温婉的宫装穿在她身上,愣是像随时都要撸袖子跟人去打架。
不是爱好拔垂杨柳的宋贵妃又是谁?
至于她还没有跟人比划起来的原因……睿王远远看了看,觉得她恐怕是被肩膀上抗着的两只猫耽误了。
那两只猫一只虎斑一只纯白,一只膀大腰圆的十分突出,另一只膀大腰圆的比较一般,两猫默契地往宋璎珞身上一挂,把明媚的像鲁智深一般的宋贵妃都衬的娇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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