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癸细长的瞳眸波澜不兴的直睇着她。“本天官已经为晏姑娘祛咒,就此告辞。”
闻言她不知打哪生来的力气,竟然迅速冲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粉嫩容颜竟乍现妖诡怒光。
“你为我祛咒?那代表你对我下了咒!就是你让我不能动,甚至让我对王爷出手,就是你!”她恨不得杀了他。“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一次,她如此强烈地想要手刀一个人,亲手将他挫骨扬灰!
钟离癸冷睇着她,不慌不乱地道:“晏姑娘可知道胤征王是个鬼子?”
“那又如何?!”
他微愕。“晏姑娘知道?既然知道,就该明白皇上为何要拿下鬼子。”
“我不明白!”她一字一句地指控,“我只知道皇上的江山是王爷打下来的,我只知道皇上忘恩负义!”
“晏姑娘,请自重,要不是因为你是大破主祸之星,在大破之后转福,皇上不会留下你这条命!”
晏摇光怔了下,便听钟离癸又说不去。
“胤征王是从死胎出生的鬼子,鬼子主祸,如今天下既已太平,皇上自然有责要收回鬼子,让这世间拥有真正的太平,本天官背负天命,自当效力为皇上处置鬼子。”
他说得头头是道,煞有介事,晏摇光却忽地低低笑开,笑声由缓渐急,如枭泣然,再突地敛神,怒目直瞅着他。
“你自以为是替天行道,但你可有想过,要不是王爷征战四方,西引怎会有太平日子?如今他功成身退,就说他是鬼子,便要拿他治罪,未免将他利用得太彻底了!当皇上屈于劣势时,为何他就不会想到王爷是个鬼子?他不该利用鬼子成就大业,又为何在成就大业之后,视他为鬼?”
钟离癸的神色动摇了下。
她又沉声道:“王爷到底伤害了谁?你没瞧见百姓对王爷的爱戴?你没瞧见众臣要王爷自立登基,他却不肯?你这一双可以观探yīn阳的眼,究竟看见了什么?鬼子并非自愿为鬼子,鬼子也并非天xìng恶劣,有的时候……人,比鬼还可怕!”
这一席话攻得他错愕难当,攒眉思索起从未想过的问题。
晏摇光一把推开他,拾起掉落在地的鬼将之刀,将之收短,chā在束带上,转身便要离开主厅。
“摇光,你要去哪?”青临抓住她的手。
“放开我!”她头也不回地甩开他,抓起曳地裙摆便朝外飞奔,一路直冲人马房,拉出马匹跃上。
“摇光,我不准你去!”他及时追上她,挡在马前。
她垂眼看他,眸色冷淡而陌生,哑声道:“殿下,你曾是我所倚靠的一片天,我总想,我会是点缀你的星。”
“你是一直到现在,你还是我所想望的那颗星!”他急声表明心意。
“不对……殿下清朗如日,哪里需要星子为伴?我忘了……星子只在夜里才会发亮,只有黑夜才需要星子,星子……”如果她是一颗星,她只愿在那男人的夜色里绽光,可是?
她伤了他,尽管是被cāo控,终究是透过她的身体而伤了他。
“错了!你是摇光,绽放着万丈光芒,你和玄夜爻之间,犹如白天与黑夜,只能互相追逐,却不可能相偕。”
“是吗?”她怔仲了会,蓦地敛神低喝,“我宁可追逐,就不信夜与光没有jiāo叠的时候!”
“他是个不祥鬼子,你何必跟着他?!”
“他如果是鬼,我也是鬼!”她凛目瞪他。“我可以为他化身为鬼!”
青临震慑地看着她,未曾见过她如此威凛的神态。“你……你真的是走火入魔了!我是在救你!他是鬼,总有一天会伤害你,我千方百计要置他于死地,可你却总是搅了局,乱了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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